可没想到,安之这个从小被贵妃娇惯坏了,父兄便走哪带哪的小姑娘却不惊慌的抬手,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烦请各位快些,我们神女大人稍后还有些事情。”
她强硬的态度让众人不禁觉得是一场鸿门宴。
赵泽却是被拦在了门外,数百米长的军队横在他的面前,不仅仅阻挡了他上前的动作,也阻挡了他探究目光。
他不会傻到在这里用自己的异能,说服侍卫们放自己进去,神女如此做事,自然有她的打算,他按照神女的安排就好了。
可心里对这有神氏的猜测愈发的不确定起来。
连着被带走的两人,卓拉尔特与九歌铎,赵泽心中有些惴惴不安起来,虽然是他们要求面见神女的,可是如此一来,就剩下他赵泽自己和太子了,若是再被有神氏强行扣留在此,他就算有一千个,一万个脑袋都不够皇帝砍的。
明明是冬季,他却焦虑的浑身直流冷汗,忍不住的在原地踱步,连着叹了好几声。
“先生不必忧愁,若是今晚用膳之前,他们未回来,我定会和中池与有神氏协商,绝不会让中池再以上次的惹恼有神氏的方法贸然行事。”
踏雪而来的烈血红马背上的祁意丞,看着有神氏高耸如云,层层叠叠掩映在山林树木交之中的华美宫阙,只觉得熟悉,或许从前来过这里也不一定,可是他什么都想不起来,有时候连在皇城长大的记忆都会遗忘,还需人提醒。
晏清王朝众人因他功绩,因他诗书礼乐,君子六艺皆为顶尖而奉他为太子,认定他一定是未来的新皇,然而他只想自由,中宫娘娘不是只有他一个孩子,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不一定要他继承皇位,可是皇帝年老,弟弟们又太小,他好像成了唯一人选。
自由对他而言,好像只是奢望了。
赵泽与他皆有心事,止步不前,待其他将领前来通传他们都安顿好时,他们才惊觉,雪已经很厚了,压在他们的肩头上,如他们心中郁闷所想却法发出的沉重叹息。
雪仍然在下,压满了整个有神氏长而不见终的露天长巷,周围却人打扫,许是日子渐冷了,都躲在哪里偷个懒,捧个暖手的汤婆子,散漫的靠在椅子上,摇摇晃晃的,没有目的的了却一生,又或者是专门为远道而来的客人设的局。
这有神氏实在是大,刚才明明是从不远处传来的号角声,如今却被这个昔日的帝姬带的远的仿佛要进山了,卓拉尔特倒是没有丝毫异样的神色,九歌铎却是握紧了自己腰上的佩刀,“我从前也在这里做过神女的婢子,神女为人宽厚大方,哪怕是微不足道的赏赐却也是王朝的贵族们所使用的,所以在这你倒也不用怕,我们的命对她来说,没有丝毫用处,相反还会让她烦恼。”
就算卓拉尔特如此说,九歌铎也没放轻松,这有神氏透露着许多他没想到的虚幻事件,究竟是往前还是为了自己这条也人在意,也更不会让那神女皱一下眉的命而后退,他忽然站定在了原地,“九歌铎,你不能后退,你还有弟弟,你的弟弟与神女已经结下梁子,神女虽然为人宽厚,但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子,你若是后退了,九歌家又怎么生存。”
卓拉尔特转过身来,盯着他正在犹豫的脸色,只能如此劝导。
“她既然是神女,怎么不能放过天下所有人?”她听见了九歌铎愈发低沉的声音,他太犹豫了,犹豫的不像以往的他,而他这样的话却让卓拉尔特哑然失笑,她深知他心中的苦痛,可她刚想反驳他,两人的身后却突然出现了一道靓丽的女声。
“神女的命不是天下人给的,而是神明,我生来父母,只是降临在了有神氏的祭坛上,覆盖在我身上的则是凤羽与龙鳞,这样的传言我不信你们晏清王朝没听过。”
忽然四周起了浓烈的雾气,其实不是突然,而是他们心思重重,忽略了这雾,现如今他们连对方的身影都看不见,却见那冲破重重雾气的金色瞳孔内闪着直击众人心灵的光,“东有长乐,南有远山,西有疆古,我们不是必须有你有神氏的帮忙。”
“你连我的面都没见到,说什么不需要呢,未免口气太大了吧。”她的声音忽远忽近,像是她在乘雾飞行,“九歌家也真是喜欢给旁人扣高帽子啊,前有弟弟想要挟持我进入你们的皇城以换取十八神子庇护王朝,后又哥哥让我原谅那些所有的罪恶之人,怎么……我应该顺从你们的意思吗,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她的脸骤然靠近,那双金色的瞳孔在熠熠闪光,像是有火焰在她的瞳孔深处燃烧,可是她随着雾变换着姿势,时躺时立的,飘飘悠悠的,时近时远的,就这样她那满身的华服与珠翠都随着她的动作在四处的飘浮着,她像是雾中的精灵,粉绿色衣裳让她愈发的轻盈,如果他没忽视她眼底的杀意的话,他将会以为她是多么天真可爱的仙子。
“我知道你弟弟异能的攻破方法,要试试看吗?”她在他耳旁低语,他眼底却是早就心知肚明,只能烂在心里的了然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