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远在白水关北的营中见到了阿纳吉派人求救的使者,从其人口中得知了甘松发生的一切,也明白了魏军此战的险恶用心。
迷越部是跟着他来到蜀地的,他许诺要给他们安定的生活,如今阿纳吉和其部族遭此大难,怎能不让他感到愧疚?
姜远抬手按了按胀痛的太阳穴,只觉得自己脑海中一片天旋地转。
前来报信求救的迷越部信使身上血迹斑斑,此时正跪在他面前磕头哭腔催促:“请将军救救西羌都护,救救我们迷越部!我部数千口人如今还在姚柯回刀锋之下挣扎求活!”
“将军。”宁随看出姜远身子摇晃,提前一步上前用手撑住了他的后背。
姜远从气血上冲的愤怒之中缓了过来,让帐中的侍卫先把使者扶下去休息,随后厉声下令道:“召集诸将,速来帐中议事!”
宁随紧张地问道:“将军你要做什么?”
“挥师西进,荡寇安民!”姜远斩钉截铁地说道。
“镇西大将军的传令上午方到,他还有两日就能来白水与我军汇合。将军也答应了在此等候,此时弃之而去,恐会惹怒镇西大将军……”
姜远反问道:“犯一人之怒与万人之命,孰轻孰重?”
宁随答道:“我与将军所想的并无不同,但身为将军的参军佐官,宁随有义务提醒你,抗命违令是大忌。”
“叛国背主也是大忌,但你和李简还是选择归顺大汉,难道不是因为你们心存黎民百姓吗?身为参军,我的佐官,你更多的义务是帮助我治军谋策,把心思用在眼前的战事上吧!”姜远目光锐利地盯着宁随的眼睛说道。
宁随深吸一口气,展眉而笑:“我一直觉得将军是沉寂的凶狼,平时则把自己伪装成驯服的猎犬,直到今日才发现原来将军也可以是咆哮的猛虎。”
此时无当飞军的一干将领们正从外头进来,见姜远神色不善,众人纷纷意识到事态严重。
“姚柯回趁廖太守在北边与魏军对峙时,派手下突袭了甘松,肆意屠戮百姓,西羌都护现派人向我军求援。”姜远把情况向诸将简单说明,而后迅速地下令:“无当飞军立即拔营西进,狼池率领第一校为前锋,挺进阴平城。骑军随我先去接应西羌都护。无前营北进配合廖太守防守沓中,第二校护送辎重营为后队。”
稍稍停顿了一下,他又补充了一条:“如遇姚柯回麾下羌兵,可自行攻击,但不得越过阴平城以西。收复甘松之事,等镇西大将军兵到再行计议。”
“遵令!”众人齐声回答,即便所有人都明知道现在出兵是违抗上命,但还是坚决地执行了姜远的命令。
“事急从权,将军写两封信分别交给镇西大将军和朝廷稍作解释吧。”宁随劝道。
姜远此时哪有这个明哲保身的心情,将此事委托宁随全权代笔。
阿纳雅集合的汉军羌骑,文鸯、文虎两兄弟跟着姜远出帐,姜志早早地为姜远牵来了马,高骋过来把枪交给姜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