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3/晋江独家授权首发,保护原创请勿转载白驹过隙,斗转星移,一晃十年过去。这十年间,世事变幻,沪城霍氏的主人也换了新。无人知道这十年,当初那个沉默少言的小少爷经历过什么,但自他学成归来,短短四年,便将霍氏大部分股份拢于掌中,收获大批的心腹,在霍家大少因欠下巨额赌债被□□架时,也是霍四少爷独自前往港城谈判,救下霍家大少,并顺利继承掌家权——虽然霍家对外宣称,大少因绑架受惊,一病不起,卧瘫在床,又感念四少舍命相救,这才让出手中权力。但也有不少小媒体报道,霍家大少在港城被绑,就是四少设的局。谁人不知道港城傅家的现任家主傅宴洲和霍四少是至交好友,而傅家最开始发家并不光彩,傅老最初是混码头的,黑白两道通吃,也是近两代家主金盆洗手,一步步回归正道。至于金盆洗手洗没洗干净,有人说干净了,也有人说阳光处必有阴暗面,流言纷纷,暂无定言。总之,霍家四少成了霍氏新一任的当家人,霍氏集团董事长兼执行总裁。此次借着霍四太太的五十大寿,霍栩广发请帖,国内各地叫得上名号的豪门世家皆在受邀之列。京市谢家自然也在受邀名单上,而此次谢家赴宴的人,正是谢家大小姐,谢靖姿。谢靖姿当然知道前来赴宴,必然会和霍栩碰面,但叔叔婶婶都在欧洲分公司巡视,堂弟谢绥和林家兄妹、沈家小姑娘一同去了苗寨,谢家上下就属她得空。至于她和霍栩的那段旧事……都过去十年了,就算一年换个对象,十年都能换一打了。算起来霍栩今年都二十九快奔三的人了,总不能还记着少年时的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要是他的心胸真的这么狭隘,霍家落在他手里怕是也不能长久。这样想着,谢靖姿心里也安定几分。然而真到宴会当晚,看到一身笔挺银灰色西装的霍栩端着香槟朝她走来,她眼皮还是止不住跳了两下,心头也莫名有几分发虚。毕竟十年前,霍栩离开时的那个眼神,真的有够幽怨破碎。“谢小姐,别来无恙。”“霍总客气。”谢靖姿保持社交时一贯的客气微笑,举起红酒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霍总与十年前相比,真是判若两人。”霍栩黑发梳起,俊美脸庞挂着儒雅浅笑:“谢小姐贵人事忙,难为你还记得我们十年未见。”谢靖姿嘴角笑意微僵:“……”这狗男人是在阴阳怪气吧?“霍总说笑了。”谢靖姿干巴巴道,端起酒杯浅啜两口,掩饰尴尬。若是霍栩识趣,这会儿应当走开,去应酬别的客人。不知他是真的没眼力见,还是装傻充愣,他仍站在谢靖姿面前,一双含笑黑眸静静望着她。阔别十年,?(格格党♂文学)?,宛若夜色中盛放的血色蔷薇,妖娆美艳,浑身散发甜美的香气,诱人又危险。当看到红酒浸润她嫣红的唇瓣,霍栩恍然又想起那夜旖旎,她勾着他的腰,眸光迷离而欢愉,一声声喊着他的名字,宛若一个吸食人血的妖精。“霍总?”女人透着几分探寻的嗓音将他拉回现实,那双明亮的凤眸轻眯:“你没事吧?”握着香槟杯的长指不禁拢紧,霍栩眼底闪过一抹狼狈晦色,嗓音沉下:“没事。”只是想起一些不堪的往事。他以为他这些年对女色毫无想法,只因心里揣着夺回家业的正事——可看到谢靖姿的这一刻,那些都成了自欺欺人的借口。他不是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只是渴望的对象,是眼前这个可恶、无情、傲慢的女人。“霍总,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谢靖姿不大习惯霍栩看过来的目光,那目光幽邃炽热,夹着许多她看不透的复杂,看得她心头发慌。她稍抬下颌,故作淡定地建议:“不然你去休息室歇歇?”霍栩仍是定定望着她,仿佛要将她看透般,良久才开口:“大概喝了点酒,有些胸闷。谢小姐不介意的话,陪我出去走走?”谢靖姿眉心微动,不知这霍栩要搞什么鬼。见她迟疑,霍栩轻笑:“谢小姐怕了?怕什么,你是我霍家请来的贵客,何况咱们之间的交情,非比寻常。”也不知是谢靖姿的错觉还是怎么,“非比寻常”四个字他说
得格外暧昧。霍栩慢条斯理道:“我听说谢氏最近和启纶集团在谈的收购案遇到一些瓶颈……”果然一提到工作,谢靖姿总算有了些不一样的反应,抬眸看向他。霍栩轻晃酒杯,语调漫不经心:“这周六我正好约了启纶集团的周总一起钓鱼,或可替谢小姐牵桥搭线。谢小姐感兴趣的话,去外面边走边聊?”打蛇打七寸,谢靖姿的关窍就是事业,但凡与事业有关的一切,她都无比热衷。现下霍栩抛出诱饵,哪怕明知会有陷阱,她还是不想错过能促成这次收购案的任何机会。稍理情绪,她搁下酒杯,朝霍栩露出个温柔客气的笑容:“霍总,请吧。”*霍四太太的寿宴是在霍家老宅举办,谢靖姿犹记得第一次来霍宅,还是参加霍老爷子的葬礼,整栋别墅一片缟素,愁云笼罩。那天的天气也特别差,阴雨连绵,又潮又冷。现下再次来到霍家老宅,别墅还是同一幢别墅,却是张灯结彩、歌舞笙箫,今日之热闹,对比昔日之凄凉,很难不让人感叹一声物是人非。谢靖姿跟在霍栩身旁慢慢走,余光瞥见男人宽阔的肩背,心里不由嘀咕,这个人也不再是当年那个躲着偷哭的清秀少年,而是变成一个处事圆滑、八面玲珑的笑面虎。“谢小姐可还记得这里?”霍栩突然停住脚步。谢靖姿恍过神,抬头看到周围环境,娇艳脸庞也闪过一抹错愕。只见皎洁月光下,欧式风格的小花园里遍植蔷薇,粉色、白色、红色各成一派,灿烂盛放,如瀑如织,看得人眼花缭乱。有微风拂过,花香阵阵,好似也掀开在尘封多年的记忆——这里是她和霍栩意外接吻的地方。不过她记得那一年,花园里并没种这么多的蔷薇。是她的记忆出现偏差,还是这些花是后来栽种的?“谢小姐?”霍栩唤她。谢靖姿眼睫轻动,再次抬眼,看向霍栩的目光透着几分锐利淡漠:“你带我来这做什么?”霍栩看她反应,就知道她还记得。“没什么,只是碰巧走到这里而已。”霍栩淡淡看向谢靖姿:“我还以为谢小姐都忘了。”谢靖姿嘴角微沉,这要换做从前,她肯定直接骂他有病,吃饱了撑着带她来这,是想重温旧梦,还是想让她想起当日的难堪?但这些年商场的摸爬滚打,她修身养性,决意做个高素质的生意人,轻易不骂人。何况眼前的霍栩今非昔比,谢家虽在京市家大业大,但沪城这还是霍家的地盘,除非谢家以后不想在沪城做大做强,不然还是要和霍家保持良好来往。“以前是我年少无知,对霍总多有冒犯,还请霍总大人有大量,别去计较。”谢靖姿露出个标准的商人微笑:“以后霍总就是霍氏的掌权人,希望霍家和谢家还能维持昔日交情,互利互惠,共同发展。”她一句轻飘飘的“年少无知”掩去过往一切,霍栩眼底掠过一抹冷笑。谢靖姿见他不说话,也不想气氛尴尬,便将话题转到和启纶集团的合作上。霍栩不紧不慢和她聊了一会儿。但谢靖姿听他的口风,并非真的想牵桥搭线,只是弯弯绕绕和她打太极。不知为何,平时更难缠的老总,她也能保持专业的素养和较为耐心的态度,可意识到霍栩在和她东拉西扯,她就有些说不出的烦躁。她心里想着:你丫别装了,知道你心胸狭隘还记恨着夺你处男之身的那点破事,不就是睡了一晚,你情我愿的,至于吗?脸上微笑着:“若是霍总方便的话,还请替我和周总引荐一番,我可以把周六的行程都空出来。”霍栩:“只是周六?”谢靖姿:“?”霍栩笑笑:“我替谢小姐做人情,你请我吃顿饭不过分吧?”谢靖姿眼波轻闪,敢情在这等着她呢。她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准霍栩作何打算,但他愿意带她去见启纶的周总,她自然也不会错过这大好的机会。最后还是答应下来。周六去见周总时,谢靖姿心里还存了份对霍栩的怀疑,等霍栩真的大大方方引见她和周宗伦,她心中对他趁机报复的猜疑渐渐消退,转而又冒出另一个疑惑——他主动示好,不是趁机报复,那是为了什么?同为无利不起早的生意人,谢靖姿才不会以为霍栩有一颗乐意助人的善心。
好在很快,她就知道这男人在图谋什么。周日夜里,谢靖姿请霍栩在外滩最豪华地段的高级餐厅吃饭,还特地开了瓶好红酒。这些年生意场上交际应酬,她酒量练出不少,饶是三杯红酒下肚,也只红了脸,实际上意识还清醒着。虽然没醉,她故意装醉。下电梯时,有意无意轻晃着身子,手臂蹭过霍栩的胳膊。当看到霍栩终是伸手扶住她,脖颈后的冷白肌肤也泛起一片绯红,谢靖姿悟了,这狗男人还没放下她。至于是因为怨恨而放不下,还是因为喜欢……谢靖姿眉头拧起,霍栩喜欢她?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还是怨恨更多吧,毕竟她当年行为的确有点渣。谢靖姿由霍栩扶上车。照理说,她上了车,他应该离开,可他没有,反而拉开车门坐上后座。“霍总,你这是?”谢靖姿懒洋洋靠着车座,车厢里晦暗不明的光线掩住她眼底的玩味。霍栩:“你一个人,还醉着酒,我送你回酒店。”谢靖姿提醒:“这是我家的车,我家的司机。”看着她歪东倒西的娇懒坐姿,霍栩眸光轻动,将她扶着坐好,又俯身低语:“多个犯罪案例表明,熟人作案几率很高,谢小姐独身在外,还是注意安全为好。”他靠得近,灼热气息若有似无拂过谢靖姿的耳朵,她有两秒的恍惚。等回过神,霍栩已坐直身子,吩咐司机回酒店,又将车座间的挡板放下。谢靖姿眯起眼:“你放挡板做什么?”霍栩侧眸看她一眼。她或许不知道,她醉酒后的样子有多勾人。平日那副清冷干练的模样被酒意冲淡,尤其莹白肌肤透着的绯红,更添了几分妩媚艳丽。这副模样的她,他不想让别的男人看到。谢靖姿见他不说话,只一副严肃平静的神色盯着她看,心里有些不爽。都是知根知底的关系了,他还在她面前装什么正经?大概见过霍栩被打在地上不得动弹的狼狈模样,也见过他在床上红着脸失态闷哼的模样,再看他这副斯文儒雅的假正经样,谢靖姿有种撕下他伪装的冲动。一双漂亮的凤眸轻轻眯起,她小巧下颌微抬,明明是躺坐着,愣是有一种居高临下的矜傲:“霍栩,我和你说话呢。”不似平日淡漠客气的声线,女人的嗓音因着酒意多了几分靡软。称呼也从“霍总”变成了“霍栩”。霍栩眸光轻动,看着她:“你有些失态,放下挡板,也好遮掩一二。”她失态?谢靖姿心头冷笑,嘴上却道:“原来这样,那是我误会你了。”霍栩:“误会?怎么说?”谢靖姿直视着他,红唇轻勾:“我还以为你放下挡板,是想对我做坏事呢。”霍栩迎上她似醉非醉的目光,喉头微滚,哑声道:“谢小姐,别想太多。”“我想太多?”谢靖姿柳眉轻挑,直白视线扫过霍栩那张轮廓分明的俊脸,又渐渐往下,扫过他的喉结、胸膛、腰腹……无人说话,车厢里的温度却好似节节攀升,热得快要蒸发。她那打量的目光太过熟悉,就如十年前在巴黎酒店门前一模一样。搭在膝盖上的长指不禁收紧,霍栩克制着脑中不断浮现的绮念。吃一堑长一智,他不能再中谢靖姿的圈套。这一回,应当是他将她玩弄于鼓掌。意志逐渐坚定,忽的一阵挟着酒气的幽冷香味袭来,下一秒,他身前的靛蓝色领带被一只白皙纤手揪住。如同十年前,她揪住领带,如揪住那条无形套在他脖子的缰绳——“霍栩,难道你不想吻我吗?”嫣色红唇微张,她弯着眼角,笑得可恶又妩媚。刚建立起的理智好似遭遇强震,风中残叶般摇摇欲坠,霍栩喉头发涩,仓惶避开她的视线,低头看向那只揪着领带宛若玉雕般的小手。不能再上她的当。他沉着气息,刚要将她的手扯开,领上忽的一紧,高大的身躯不禁朝前倾倒。陡然拉近的距离,那抹柔软红唇就在眼前,只要再低一点,就能吻上。他知道她的唇有多么软,那夜怎么亲都觉不够。霍栩眸中暗色涌动,呼吸也不觉变得粗重。<
/br>“算了。”谢靖姿懒懒道,手上也松了力:“年纪越大,越是没意……唔!”唇瓣刹那被狠狠覆住,下一秒,男人的吻犹如疾风骤雨般,强势掠夺。霍栩掐紧那把柔软细腰,眸中贪婪暗色翻涌。又是她先招惹他。这一次,他绝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