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羲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这个介绍方式,实在太像周边大甩卖的宣传语了,她真的忍不住。
可下一瞬,她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直勾勾盯着反派boss沈煜野的双眼,软唇张了张,打好的腹稿全都哽在喉头,一句也说不出来。
沈煜野长了一张英气的脸,和男主角桑屿站在一起,不能说不分伯仲吧,只能说是更胜一筹。他身姿挺拔,一看就经常锻炼,偏偏肤色很浅,嘴唇也淡得没几分血色。
这么一个英俊的男人,脸上却有一道淡淡的疤痕,从眉骨延伸到眼皮,一眨眼就清晰可见,藏也藏不住。
他勾起薄唇,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亲昵地凑在她耳边,飞快掠过一句:
“好久不见啊,小白兔。”
“你看,我是小白兔,你是小熊,我们可以一起做朋友。”
十六岁的孟羲颜抱着一本破旧的画册,指着上面污浊的图案,兴高采烈地对一个男孩说着。
男孩双手双脚都被麻绳捆得紧实,消瘦的身形看不出他的实际年龄,脸色白的像一张薄纸,能透过皮肤看到清晰的血管。
他面无表情,对孟羲颜所说的话毫无反应,如果不是眼睛还睁着,那他和死了几乎没什么两样。
“我不明白。”孟羲颜终于放下了手里的画册,盘腿坐在男孩面前,手肘压在膝盖上,掌心托腮,满脸的委屈,“你为什么不理我?”
“你这是绑架。”男孩终于开口了,经过了三天的读画册折磨,他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土里土气的小村姑,根本没有一点点常识。
她只认识几个字,画册上的字都认不全,只能看图说话。画册上明明写着小熊要吃了小白兔,她却说小熊和小白兔是好朋友,他们也要做好朋友。
男孩甚至怀疑她的智力是不是也有问题,不然为什么能连最起码的道德观念都没有,把他打晕绑起来,关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山洞里。
“什么是绑架?”孟羲颜眨巴着大眼睛,写满了求知。
男孩深吸一口气,要不是自己现在根本没办法逃脱,他真的不想跟一个白痴这样废话:“绑架就是未经别人允许,强行把别人带到一个地方,捆住他的手脚,不让他跑!”
“那我也是被绑架的!”孟羲颜开心地笑起来,扑上去一把抱住男孩,“我们都一样诶!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做朋友了?”
“如果你不听话要跑,我也会打你,这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对不对?”
“我爸爸就是这么说的。”
她松开男孩,把脏兮兮的袖子挽起来,给他看胳膊上的淤青和伤痕:“就像这样,打得多了,就不会跑了,就永远都是一家人了,对不对?”
她顺手抄起一块石头,砰的一声砸在了男孩的额角上,顺着眉毛一直划到眼睛,血如泉涌。
“这个,就是我给你的记号。”
……
孟羲颜找了个借口,逃也似地跑进厕所,扶着洗手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沈煜野竟然是他?!竟然是当初那个被自己绑架了一年之久的男孩?!
法盲竟是我自己!!!
她只觉得一阵缺氧,脑子里沈煜野的脸和当年那个男孩的脸重合起来,他眼皮上的那道疤痕至今未消,一眨眼就清晰可见。
想起她刚刚看小说时,还跟系统开玩笑说,沈煜野不会是喜欢自己吧?不然一囚禁就五年,供她吃供她穿,钱多了烧的?
现在她是一点儿都笑不出来了,沈煜野究竟喜不喜欢孟舒澜另说,但他囚禁自己,绝对是为了报仇。
想想那一年她是怎么对待沈煜野的,她就禁不住后脊梁冒汗,汗毛都竖起来。
嘶……害人终害己,她现在悔过还来得及吗?
“怎么见了我就跑?不是要和我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吗?”男人调笑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她猛地一抬头,镜子里赫然是沈煜野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这里是女厕所。”她强忍着惊惧,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往他眼皮上那道疤痕飘,“你不怕被保安带走吗?”
沈煜野笑了起来,他的声音很好听,比几年前还要好听,带了些成年男性的低沉和稳重,直往孟羲颜耳朵眼里钻。
可这笑声再好听,在孟羲颜听起来也带着几分嘲弄。
“我怕什么?我只是走错了洗手间,不像有些人,犯了绑架罪,不也好好儿站在这儿吗?”
见孟羲颜不说话,沈煜野也不急,叉着手一步步逼近她,皮鞋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一伸手,撑在洗手台上,从后面将孟羲颜包裹在怀里,下巴搭在她头顶上,硌得她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