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能杀我?”
蓝袍青年王秀声音颤抖,心中惧怕到了极点,脑中却因恐惧而一片空白,只是本能般开口。
他怎么也想不到,精心筹谋,万般算计,特意选定了李鱼讲法这个特殊时刻,由内应带领潜入了这间禁制重重的所谓“藏经阁”,结果,未看到经卷,却见到了这两位正在闲坐品茗的大罗高人。
很显然,这位“内应”出了问题,这是个圈套,而他,早就被盯上了,之前的一系列自认为聪明的举动,实则蠢不可及,尽在神火宗掌控,而一直自诩聪明绝顶智慧过人的他,此刻如同一小丑,一直引以为傲的神通,遇到青鳞和血影,那更是使不出半分。青鳞只不过抬了抬手,他已被禁锢在当场,而血影的一道魂念此刻更是直接侵入了他的神识,化作一尊千丈之巨山岳般的魔相,盯着他的本命金魂,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哦,为什么不能杀你呢?”
血影神色淡淡的问道,声音平静而轻柔,年轻英俊的面容上不见半分凶恶,披肩长发柔顺如丝,目光中也没有杀气寒气,可听闻这声音,再被血影这么一望,王秀的面容却更是苍白,身躯颤抖的更厉害,他,识海中,血影那尊魔相的目光噬血凶狂,盯着他,仿佛在盯着一只猎物,仿佛随时会张开血盆大口把其一口吞噬。
他乃金仙八转大圆满的境界,神通在同阶之中乃是佼佼者,神魂之力同样是同阶中的佼佼者,数千年的修行岁月中,敌手众多,却少有一败,而这一生,除了伏魔真人,还没有第二个人能把魂念探入他的识海,而此刻,血影这缕魂念带给他的压力和惊悸,远非当年伏魔真人在他神识烙下神魂印记那一幕可比。
而想到伏魔真人,他心中的底气突然升腾了三分。
“家师伏魔真人!”
王秀深吸一口气,强行压抑心头恐惧,目光躲开血影注视,望向青鳞,心一横,拱手道:“晚辈乃是奉家师之命来取一篇经文,并其它目的,还望两位前辈能见谅,放过晚辈这一次,晚辈……晚辈今日若不能安然回到家师身畔,这个……对我两宗来说,定然……定然……”
心中想着各种狠话,想着各种辩解之词,可几句话说出,刚刚升腾的底气却不争气地又漏了,接下来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看到青鳞望向了他的目光中透着冷漠,透着嘲讽,如猫看老鼠一般,他心中更慌,更想不出词来。
不是他不想狠,实在是底气不足,伏魔真人神通是强,万仙榜上排名李鱼之前,可二人若真对上,伏魔真人能不能胜过李鱼却要打个大大的问号,毕竟,昔日万仙榜排名比伏魔真人更靠前的南离仙翁死在了李鱼手中。
伏魔宫有如今两位大罗金仙,金仙弟子更是多达十五人,且有一多半在九重天声名显赫,其中有四人更是金仙九转大圆满,随时有可能突破,这实力,在九重天顶尖大仙门中算得上极强了,可神火宗如今有一群大罗金仙,金仙弟子近百,两者这么一比较,可谓是差距巨大。
他原本看不起神火宗一众金仙,甚至还有几分看不起神火宗一众大罗金仙,毕竟,神火宗的一众金仙、大罗有九成出身散修或来自下界,论起名头、声望、昔日地位,完全法和伏魔山一众金仙相比,可此刻,见识了青鳞、血影二者的神通,他不这么想了,他也曾见识过不少大罗金仙切磋交技,青鳞、血影此刻展现出的神通绝非庸手,任何一人都能像踩蚂蚁一般把他给踩死。
而在神识中,王秀的金魂更是悄然转头,躲开了那尊魔相的目光注视。
“李师兄对外传法不是一日两日了,我神火宗对外传下的功法早已超过了百部,以伏魔道友的身份,若想向我神火宗讨一册经书,只需开个口,李师兄又岂能不给?”
青鳞开了口,打量着王秀,面色一沉,“你这老儿心性歹毒,偷经就偷经,却胆敢掳我神火宗弟子,胆敢对其搜魂,就凭你做下的这两桩案子,本座把你拎到伏魔道友面前,便是当场击杀了你,伏魔道友也得应了,说不定还要责骂你两句!”
此语一出,王秀面色瞬间苍白如纸,身躯颤抖的更厉害了。
以他对伏魔真人的了解,真要到了那般地步,为了面子,伏魔真人还真的不会保他性命,说不定还得把他黑锅扣到他头上。
“前辈饶命,晚辈……晚辈愿受罚,只求前辈开恩,能留晚辈一条性命!”
心头念头百转,王秀双膝一软,竟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冲着青鳞连连叩头。
“趣,又是个没骨头的!”
青鳞没开口,一侧的血影却是冷哼了一声。
王秀心中不由得一颤,在地面上挪过半边身子,又冲着血影叩起了头来,磕的地面砰砰作响。
“杀了吧,这种废物留下来有什么用?”
血影的声音再起。
“别,别,前辈……”
王秀猛然抬头,顾不得畏惧,可怜巴巴地望望血影,又望望一侧的青鳞,看到二人面色阴沉,不由得再次冲二人连连叩头,一边叩头,一边哀求:“两位前辈,晚辈……晚辈还是有些用处的,晚辈可以向家师进言,让伏魔山与神火宗结盟,晚辈……晚辈手中还有一些仙道资源可以献给两位前辈,晚辈,晚辈……”
一阵搜肠刮肚,想要证明自己的价值,可回头一想,又觉得提出的这两个求饶条件并没有什么用,这两日,他的一众同门,伏魔山众金仙正在与神火宗谈结盟之事,而他手中的仙道资源,眼前两人想要,杀了他,还不是一样可以得到,阵阵慌乱,阵阵绝望,突然咬牙道:“晚辈愿效忠两位前辈,听从两位前辈差遣,伏魔山但凡有对神火宗不利之事,晚辈必先告知两位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