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翠枝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看到她脖子上的痕迹,眼神闪了闪。立马也开口:“大人冤枉啊!我家前天的的确确是来了一伙强盗,而且和强盗对持的时候,家里没有人用刀啊!”明县令本来听她俩一人一句,条理还算清晰,也就没开口。见两人如今各执一词。看向何翠枝:“你可有人证明你家前天晚上遇到一群强盗?”接着又问赵老婆子:“你可有人证明你前天晚上去了方家?”何翠枝:“有,我们村的人都知道。”赵老婆子也忙开口:“何文礼,我们村何文礼一家都知道。”明县令传唤了双方证人。得出结果和他们所说一致。目光如炬地看向何翠枝:“既然有强盗,为何不报官?”何翠枝:“强盗来家的时候,我们家人全被惊醒了,而他们只有两个人,把俩强盗打走后,我们以为安全了,没想到报官啊!”明县令闻言,沉吟片刻,又朝两人各问了几个问题。心下有了决断。“前天晚上赵老婆子去大方村看何氏,天色太晚,又因为一到对方家里就拿东西,被误当成强盗,对方出于自卫,造成肢体冲突,并非杀母……”他话还没说完,赵老婆子就叫了起来。“大人,我可是她娘,就算天再晚她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呢?她是故意要打杀我啊!”“大人,你不能偏袒……”明县令眉头拧起:“那我且问你,你是否一到方家就拿东西?”赵老婆子本能摇头:“没有啊,冤枉啊!”明县令:“为何何氏刚才说强盗一进家就抢东西时,你没反驳?”赵老婆子心里一慌。下意识看向外面的人群。何翠枝一直注意着她,立马跟着看去。就发现其中一个人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下一秒,她就听到赵老婆子的痛苦声。“那大人她总归是拿刀砍我了,就算有些误会,也是千不该万不该的啊……”何翠枝立马反驳:“大人,当天晚上我没有拿刀,家里也没人拿刀!!!”“您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把我家的刀拿过来看看。”明县令低声吩咐。很快,就有人快马加鞭地把刀送来了。泛着银光的刀具在阳光下格外亮眼。更引人注意的是那薄薄的刀刃。衙役对着赵老婆子脖颈上的伤口比较了一番,然后朝明县令摇头。其实不用衙役答复,明县令也能看出来,伤口和刀不一致。“你脖子上的伤口乃是刀刃较厚的凶器所伤,而方家的刀刃薄如蝉翼,说明何氏当天并没有拿刀。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赵老婆子、赵老婆子慌乱地看向人群中的那个人。然而对方却是看也不看她,扭头就走。何翠枝见此连忙高声喊。“大人,民妇要替同村人方六毛娘状告,青鹤楼马掌柜使人杀害她亲子方六毛!!!”刚结完案子的明县令:???匆匆往外走的青鹤楼马掌柜:!!!而随着何翠枝话音落下,年婶儿连忙推了推身边的人。一个神情畏缩的婆子就颤颤向前,声音不大,但在这寂静场景内,足以让所有人听清。“民妇状告青鹤楼马掌柜使人杀害我亲子方六毛!”何翠枝立马把位置让了出来。她看到年婶儿朝自己露出“我超能干”的表情。神情瞬间放松了。这一放松,就发现了很多有趣的事情。比如赵老婆子担忧地看着青鹤楼马掌柜。再比如青鹤楼马掌柜恨恨地瞪着赵老婆子。果然,她刚才眼神没错。赵老婆子敢胆子大到设计状告她,幕后是有人的。她看着周围人开始把破鸡蛋、烂菜叶子扔到赵老婆子身上。还骂着“黑心眼的婆子,连闺女都坑……”“竟然去闺女婆家抢东西,怪不得你闺女打你!”何翠枝心间快意。随即,她想到什么,快速朝某个正疯狂扔朝赵老婆子扔
菜叶子的人走去。摊开手。对方懵了一下:“干啥?”何翠枝:“你刚才不管青红皂白朝我丢烂叶子,我现在头疼得厉害,赔钱!”对方:“……你爷爷的想钱想疯了吧。”何翠枝:“你等着,我现在就去状告你打我,给我打得脑袋出毛病了。”对方震惊的看着她。见她来真的,下意识要跑。却发现自己已经被方家众人围了起来。“……”“赔你赔你,行了吧。”她掏出两块铜板……何翠枝:“去安方堂看一次,最起码也得半两银子。”最后,那扔烂菜叶的人是哭着走的。何翠枝冷哼一声。她正思索着用这新得的半两银子买点啥好吃的,就听到周围传来的欣慰声。“这何氏才是个好的啊!”“就是,见她娘被人扔烂菜叶啥的,直接把对方气走。哪想这赵老婆子,只是嘴上说说……”“这婆子真是走了大运,有这么个好闺女,还想着坑她,畜生啊!”何翠枝:“???”青鹤楼马掌柜的案子远比明县令想得要简单。甚至比赵老婆子状告闺女弑母还要简单。他顺着方六毛娘的话,找到凶器,又找到了那两个汉子。还没咋问,对方就全招了。青鹤楼马掌柜得到吃食方子后,直接卸磨杀驴。把人给杀了。青鹤楼马掌柜以及那两个杀人犯,罪名很快就落了下来。方家一家人在小馆子吃饭的时候,忍不住感叹。“这马掌柜也太自负了吧。杀了人一点都不遮掩。”何翠枝摇头:“不是自负,是有靠山。”只是对方没想到这一次靠山没来。也的确如何翠枝所说。青鹤楼马掌柜绝望的蹲在大牢中。脸上全是怨恨!李师爷怎么不在?李师爷为什么不在!青鹤楼!他的命!全完了。全完了!彼时正在和石匠、木匠交流钐镰工具的李师爷,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出去一趟,家底都被何翠枝给掀了。一家人吃饱喝足后,分成两路。一路回家,作为第二路的何翠枝和方陶氏继续去找店铺。总不能白来县城一趟。陈婶儿消息灵通,见何翠枝还要找店铺。干脆说:“翠枝儿,那青鹤楼这两天估计要重新租赁,你去看看?”何翠枝闻言,眼睛亮起。她是见过青鹤楼气派的。方陶氏轻轻扯了扯何翠枝:“娘,一个小店铺就行。”谁不想开大酒楼啊?可方陶氏知道自己的斤两,还有荷包。何翠枝和她相处这么久了,自然能看出方陶氏的心动。“咱们去看看,先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