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嘴里的干巴巴的饼子,让身为现代吃货的歌者,很是有些难以下咽。
在一口口往嘴里艰难塞进去的当口,歌者没话找话一般,对着身边的十几个手下,开始嚷嚷了起来:
“兄弟们、大家再坚持几日啊。
等到我们这一趟打探消息后成功回去,登州水师的船队应该就到了平州,到时候大家的好日子就来了。
首先我听胡宣赞说了,大宋官家为了奖励克复平州之功,俺们玄戈营的老兵每人赏赐五贯,新兵每人也赏赐三贯大钱了。
赏钱可是跟着辎重,被登州水师一并运送过来了。
其次,听说为了给平州运送辎重,登州水师可是全军出动不说。
还在周边调集了一些民间的大海船,一次不知道运过来多少粮秣和军械,到时候哪里还用天天吃着这种混着青麦,拉嗓子眼的饼子?
胡彪那厮,也就是如今手头没有东西,不然他可会吃了。
听说将来等有了更多牛羊渔获之后,他打算制作罐头;也就是将煮好的肉,拿瓷罐子用秘法封装起来,时隔半年拿出来吃的时候,还是新鲜得紧。
到时候我等若是还要出来打探,带上一些这种瓷罐子罐头吃喝,不比这光饼子强上百倍?”
放上了半年时间,拿出来依然新鲜、美味的肉罐头,让人听起来自然是心生向往。
但是对于郑小七来说,远远不比上那三贯钱,还有大家不用饿肚子的事情更为美好;因为只要拿到赏钱,他就能娶那张寡妇过门。
想必到时候用着自己的一份军饷,还有那寡妇帮忙缝补和浆洗衣服。
一家人总能生活的过去,甚至还能再养两个自己的孩子;想到了这一点之后,郑小七的脸上顿时忍不住露出了笑脸。
结果被身边一个据说是大宋西军出身,绰号吴大卵的汉子看到后。
知道一些相关情况的他,嘴里当即就是打趣了起来:
“郑小七,你小子这是想你那张寡妇了吧?
三贯钱娶个婆姨也行,就是寒酸了一些,我吴大卵有钱也是耍了,这里还有着一两百文,先拿给你当作吃喜酒的酒钱好了,也能用来给你未来的婆姨多扯一身新衣服。”
说话间,已经是扔出了一个钱袋。
其他人见状,纷纷也是或多、或少地凑了一些,歌者更是直接拿出了一块二两左右的碎银。
用众人的话来说,谁叫大家不仅是是汉家儿郎,还是同袍了?
所有的钱财全部加到一起后,怕是能有六七贯钱了;用这些钱,郑小七甚至能把张寡妇家的院子修整一下,置办一点像样的家当。
在搂着这些铜钱和碎银的时候,北地汉人出身的郑小七,第一次对于自己身上汉人这一个身份,有了一种强烈的认同感和自豪感?
甚至愿意为了这一个身份,去与对手死战一番。
不然了?已经是与中原分开了一百多年的他们,凭什么为了一个区区汉人的名义,就豁出自己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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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着白开水,吃罢了一张光饼子后,郑小七又是闭上了眼睛眯了一小会的功夫。
如今他们已经一路摸到了平州的边缘地带,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遇上女真人的探马,必须养足了精神才行。
然后,他们这一批探马又是纷纷上马,继续向北一路飞驰了过去。
因为路熟的原因,郑小七算是一马当先地奔在了最前面;身后才是歌者,还有一众同袍的探马们。
互相之间,间隔着能有数百米的距离,不过二十来人却是分开了一个巨大的扇面,算是增加了探查的效率。
只是这一次,他们才是奔出了不过十来里,郑小七就是发现了有情况有些不对劲。
那是在他西北方向上,有着冲天的一道黑烟升起。
当即之下的郑小七就不敢耽搁,在一棵槐树上做了一个玄戈营内部探马之间通用的记号后,后向着那边一路飞驰过去。
一直到了一个不大的土坡前后,才是勐地拉住了战马。
将马嘴上塞进去一根木棍子,防止它乱叫惊扰了敌人之后,郑小七手里拿着一张马弓向着坡顶摸了过去,最终躲在了一堆野草中。
等到他向着升起了黑烟的方向看去之后,差点没有吓得叫出声音来。
只见在西北方向广大的区域中,驻扎着一支对他而言规模恐怖的大军,正在临时驻扎着。
因为在人数起码有着四千以上的骑兵中,起码有着一半以上的女真人;另外还有着五六千人的步军,都是辽兵那一种他熟悉的打扮。
一看就能让人明白,女真人的大军不仅来了,还带上了好些的投降的辽兵。
若仅仅是这样还罢了,更要命的是在黑烟升起的地方,那是一个他记忆之中,应该叫做槐树湾的坞寨。
按说这一个顶天只有七八百人的坞寨,面对着这样一支恐怖的大军,当然知道应该怎么做。
当
然是送上了牛肉劳军,还有派遣出一部分的子弟加入,表达自己的臣服之意。
这样的一个做法,在只要能活下来才是最重要,被哪一些人骑在头上无所谓的北地来说,算是非常正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