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几天了,席荣每天早中晚都来给上官燕蓉把脉三次,雷打不动,每次蹙着眉头来,把两根冰凉的手指搭在被轻薄的纱巾覆盖着的手腕上。听半晌后,却一言不发,又蹙着眉头而去。
因为担心会打扰到席神医的心神,上官燕蓉每次都要屏住呼吸,静静等着他把脉。
又一天才吃了早饭,席荣又虎着一张脸来了,习惯性的拿出了他最常用的纱巾。上官燕蓉心神领会,不等席荣催促便主动坐到桌边,伸出左手来。
等席荣的眉头越蹙越紧,也不知道到底查出了什么来,收了纱巾又要一言不发的离开时,上官燕蓉把他叫住了。
“席神医,你每天都来给我把脉,请问我的伤现在怎么样了?我这些天吃得好睡得也好,感觉精神了许多。可是你为何每天还是蹙着眉头呢?难道我的伤好得不如你的意吗?”
不仅是上官燕蓉对席荣的行为有些好奇,连一直守护在上官燕蓉身边的雨姑也是好奇得很,虽然她一直戴着斗笠面纱,没人能从她面容上看出她的神情。但是自从席荣进来给上官燕蓉把脉开始,她就一直陪站在一边,生怕漏掉了什么。
“大小姐不必多虑,正如你所说的般,你的身体已经日渐好起来了。”席荣似乎想笑一下,勉勉强强把嘴角翘了一下,但是太过勉强,表情简直惨不忍睹。
“那你为什么每天还要来把脉?而且,煎药丫头送来的药也换了呢?”
正说着,李欢欢又把药汤端送来了,一时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中草药的气味。李欢欢一脚踏进来,也不打招呼,放在桌上后,马上就抬脚出去了。动作简直一气呵成。连席荣都被视了。
上官燕蓉连眼神都不变,雨姑已经动作利落的拿着一根银针在汤药里一探,见那银针没有任何变化,这才把汤药往上官燕蓉面前轻推了过去。
“大小姐,这些天她们都是如此的态度吗?”席荣脸色非常不好。李欢欢和柯小兰是陆涛身边的侍女,从上官燕蓉养伤的那天起,陆涛便遣了这二人来照顾她。按理上官燕蓉是陆家的贵客,怎么一个侍女却连一个和善的眼神都吝于给她呢?
上官燕蓉所谓道:“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不是习惯了,而是现在是寄人篱下,她也不好发作。
“这,这怎么可以呢?”没想到的是席荣却怒了,气得连嘴唇都抖了,“大小姐是千金之躯,哪里看过别人的脸色。想当年,大小姐出行,这些人还不是要看大小姐的脸色······”
不知席荣说的‘想当年’到底是什么,但是上官燕蓉已经及时拦住了,一连喊道:“哎哎哎,席神医,别说什么‘想当年’的事了。当年肯定是我年少不懂事。”她想起胡颖颜曾经鄙夷的对她说起她嚣张跋扈的往事,没事也要捉弄人一番,有些事经她手过一遍就变了样。
“大小姐······”
席荣大概是第一次见她这么懂事,有些呆住了,但想起刚才李欢欢的态度,他还是有些忍不住道:“不管以前如何,都不能成为她们这么对大小姐的理由。”
上官燕蓉看着眼前这个高高瘦瘦的老神医,明明他是丐帮的神医,与她上官家应该只是普通的交情吧?但是他不仅对她恭敬有礼,态度简直有些卑躬屈膝,一口一个‘大小姐’的称呼她,连身边人对她的态度他都很在意。
“神医,你应该没有欠我爹许多钱吧?”上官燕蓉有些戏谑的问道。她非常好奇席荣为何对她这般恭敬,因为她见他面对那个自称是她二哥哥的年轻男子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卑躬屈膝过。
“大小姐何出此言?”席荣有些不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