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飘然点点头,眼前浮现一沓沓往事,他面色难堪,低声说道:“六年前,燕蓉也被绝情掌伤过,就是席荣给治好的。”也许是想起了什么难过的事,冷飘然面色更冷了。
上官燕蓉如今伤重,希儿又被林夕阳掳走,生死不明。冷飘然觉得自己真是失败极了。如果上官燕蓉知道希儿被林夕阳掳走,定然内疚致死。希儿是胡颖颜临终前托付给她的,她也承诺要送希儿给他亲生父亲。如今还未查出希儿的身世,他就落入了天青教手中。
“我们带她去洛阳治伤。”
沉默半晌,黑衣人终于觉得不能再耽搁时间,轻拍冷飘然的肩,给他比划着。
冷飘然心如死灰,低声道:“洛阳太远了。”他的意思是,以上官燕蓉的体质,根本撑不住长途跋涉。换作六年前,她体质是可以撑住的。但是一年前她才身受重伤,差点就香消玉殒,虽然最后保住了性命,但是内里根本就没养好。五脏六腑受损太严重了。
“所以才要马上动身,我们轮流背负她前行,途中轮流给她输真气续命!”
长长的字句写下来,虽然笔画有些凌乱,但冷飘然连猜带蒙,还是看懂了。
他看着眼前陌生的黑衣人,觉得这陌生人对上官燕蓉太过紧张了,不过是萍水相逢的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就算了,现在还想要与他一起为上官燕蓉奔波。
轮流背负一个成年女子,路上还要不停的给她输真气续命,而且洛阳与这里何止几千公里,要耗费上巨大的精力与真气。这是何等的情谊,何等的恩情。
他心中有疑惑,这黑衣人到底是何许人也?如果真的只是一个陌生人,何必为一个陌生人做到这个地步?
“前辈,您是?”
这黑衣人直到现在都不肯摘斗笠以真面目示人,冷飘然也不敢贸然的相信她。他一向不会主动问别人的名姓,因为他对江湖中有名有姓的人都了如指掌。但这黑衣人他却一点信息都没有。
黑衣人愣了,在空中比划了一句话:“你可以叫我雨姑。”接着她又比划着道:“事不宜迟,我们不要耽误时间了。”说着她已经俯下身去就要背负上官燕蓉,冷飘然却抢先将上官燕蓉接了过来,说道:“雨姑,你刚才受累了,我先背负一段吧。”
雨姑也不客气,比划道:“至于那个小孩,你打算怎么办?”
希儿被林夕阳掳走,本意应该是要引他回天青教,暂时还不至于伤了他的性命。先救上官燕蓉要紧。
“将燕蓉送到洛阳后,我就去天青教,把希儿换回来。”
他是天青教的叛徒,被下了江湖杀手令,一旦再重新踏入天青教,就死葬身之地。但是他不能让上官燕蓉失信于胡颖颜。
两人不再对话,为了给上官燕蓉抢多一些时间,漏夜拼命赶路。
黑暗中,打更人在巡逻,把锣鼓敲得邦邦邦响。一道人影飞快的掠过,打更人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正要与同伴通气,话还没出口,另一道人影又飞掠而过。
在空一人的三更半夜的街道上,一连两道人影飘过,两个打更人吓得汗毛直竖,连锣鼓都忘了该敲几下,双双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