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燕蓉自问自答着,她相信自己的直觉,她捉着冷飘然的衣袖道:“你们以前是不是有过节?他对你有误会,所以不太喜欢你。对你凶巴巴的,你别放在心上。我去跟他说说,你以后不再做杀手了,让他对你态度好点。”
她总是这么天真。
“燕蓉,我以前杀了太多人,从未奢望别人能原谅我。”
上官燕蓉不以为然:“你伤害过木子吗?可是我看他武功修为这里厉害,能伤害他的人大概也不多吧?”她言下之意就是冷飘然的武功修为与木子还是有点差距的。
冷飘然也听出来了,微微苦笑,侧头看着上官燕蓉的侧颜,见她神情有些憔悴,一向整齐的发鬓也有些凌乱,想到她昨夜一路奔波,就为了寻找灵仙草要给他解毒,心中一动,半抬了手想要给她理一理秀发,突又想起什么,刚抬起的手也力的垂落下来,他神情瞬间落寞。
上官燕蓉本来只是坐在床沿,后来说着话,干脆脱了鞋跟他并排坐着,抱着自己的双膝,慢慢说道:“冷飘然,我昨夜找灵仙草的时候,还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她戴着大斗笠,面上也蒙着面纱,我没看清她长什么样。不过她似乎对我没什么恶意,在我的内力乱窜的时候,甚至还出手帮了我一下。”
冷飘然瞟了一眼她手腕上的那纱布,突然心中一动,他没有说话,只听上官燕蓉继续说道:“她不会说话,估计就是为了治好她的嗓子,也在寻灵仙草。我与她打了一场,让我奇怪的是她的手法非常奇怪,让人有些琢磨不透。”
“你打赢了?”
冷飘然的眼神瞟向一直被冷落的灵仙草,小小的一株草,冠玉的叶子微微发着光,有些夺目。
上官燕蓉一笑:“你猜?”
“赢了,不然,你怎么把灵仙草带回来了呢?”冷飘然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上官燕蓉眼皮有些沉重,但还是不肯睡过去,嘴角噙着笑道:“没有,我输了。你是不是也很奇怪,我输了,怎么还能把灵仙草带回来了?”
她慢慢把脑袋靠在双膝上,这是她的习惯动作,不知为什么,每当感觉没有安全感的时候,她就会抱着双膝,这样很快就能入睡了。
“她问了我一些问题,然后我回答了,她就把灵仙草给我了。”
上官燕蓉脸上渐渐现出红晕,因为她记起那人的问她,找灵仙草是为了给心爱之人解毒吗?当时她点头了,也不知到底是出于为了拿到灵仙草撒谎了,还是听从了内心的安排点的头。
迷糊中,她听到冷飘然问道:“她问你什么问题?”她没有回答,抿着唇想,她自己也没有确切的答案。她渐渐沉入梦乡中,知觉也慢慢迟钝起来。
也许是入睡前的谈话,她似乎又置身于迷芽谷里,她听见那蒙面人问她:“你是为了心爱之人才寻灵仙草解毒吗?”这次她没有犹豫,大声回答道:“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这句话非常清楚的喊了出来,也异常清晰的传入了冷飘人的耳朵里。
正在小心安置她睡姿的冷飘然手中一滞,微微低垂着脑袋看了她一会,确认她依然在睡梦中后,才神情黯然的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上官燕蓉睡姿一向不淑女,手脚摊开,纤细的手臂掉在床沿,被那粉白的纱布裹着的手腕有些醒目。
冷飘然眼神阴鸷,几乎咬碎了牙齿,凶狠的盯着那纱布。
不知过了多久,冷飘然终于忍不住上手解开了那纱布,露出了那朵红色的梅花。那是一个类似胎记又不是胎记的烙印,似乎是人为绣上去后,又用一种特殊的染色剂染红,可以经久不退。
冷飘然伸出食指慢慢的临摹着那朵鲜艳的梅花,阴鸷的眼神瞬间消失,盛满了柔情和怜惜。
良久,不知是上官燕蓉又做了什么梦,只听她嘴里呢喃个不停,似乎在骂着什么。冷飘然收回了手指,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将那梅花重新包裹了起来。那块解下来的纱布被他随意的丢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