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儿身边站着一个神秘男人。看见李烨后,大手一挥,将他拎小鸡似的往石阶扔了下去。李烨骇然地看着男人的眼睛,仿佛看到了点点紫光一闪而过。他落在石阶的底下,恐慌地抬头往上望去。“江月儿,你这煞星!”挣扎着想要爬起,可全身的骨头像是散掉似的,支不起力量。“李公子,其身不正,任你夺了海运权,当上了李家家主又如何?能将你打败的,从来就只有你自己。”自从认识这人以来,他就一副高高在上,看谁都像蝼蚁似的态度。原以为只是普通的富家子弟,心性骄纵一些罢了。没想到他竟如此丧心病狂,从小错铸成了大错。想必这李烨从小就一直有人护着,不懂分析事情为自己带来的后果。那片珍贵的山林,就在顷刻间被烧为一文不值的黑炭,还有无数动物昆虫为主陪葬,她看了也心疼不已,何况是从小生长在这里的苏锦年。“是你!你自带天煞孤星!谁靠近你都没有好处,我诅咒你,诅咒你!”李烨被赶来的狱卒拉走,各种恶毒的咒骂不绝于耳。她看着天上高挂的太阳,阳光灿烂,温暖,又是新的一天。可对于林场来说,却是灾难的结尾而已。因为抓到了李烨,苏家父女其中一人可回到林场里主持大局,收拾善后。苏林坤待在了被软禁的屋子里,苏锦年重新回到了林场之中。看着满目疮痍,她耸拉着肩膀,沉默许久。像是静止了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从袖里取出一块木头,正是爷爷留给她的那只小兔子。“爷爷,小锦没完成你的嘱咐...是我的疏忽...”烧毁的树木有不少是接近百年的老树,曾经受过爷爷的辛勤养护,是老朋友了。掌中,残缺不全的木头兔子正对着她扬起笑容,像是在安抚主人的心情。江月儿和江景渊站在她的身后。江月儿给了自家四叔一肘子。“四叔,锦姐姐正伤心呢,你不去安慰一下?”“我?”江景渊瞪大眼睛,指着自己。“我哪有这么大的能耐,能让她开心起来?”“哎,四叔,你可真是幼稚...”江月儿恨铁不成钢地皱起眉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女人在哭的时候呢,就让她哭,把心情发泄出来,你只要让她知道,有你在就行了。”“真...真的吗?”自从苏锦年说他俩是爱侣之后,到现在还没跟他说过话。他这样贸贸然上去,会不会太自恋了?“哎呀,你还婆妈什么?再不主动些,我到哪里找个四婶婶回去?”江月儿手掌用力地往他的背上一推,江景渊好似柔弱不堪似的,动作夸张地被她推到了苏锦年跟前。看着地上的锦靴,女子抬头一看。“是你?”江景渊的皮肤经过灵泉水和芦荟汁滋养,已恢复了正常肤色的六七成。见女子注视着他,他尴尬地挠了挠头,努力回想江月儿的话。“苏姑娘,你...你尽管哭吧,有我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吩咐我就成了!”其实他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能照样重复侄女的话。苏锦年听到他的话,眼里回复一丝亮光。睫毛轻颤,干燥的嘴唇微微颤动却说不出话。“谢谢你!”江景渊还没来得及回话,一个柔软的身躯就朝他扑了过来。生怕女子摔倒,他将手虚虚地护在她的腰际两侧,不敢触碰。“江公子,谢谢你,谢谢你!”..苏锦年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怀里。江景渊不敢妄动,身子僵直,犹豫道:“苏姑娘,男女有别,要不...”大手正想将胸前的手臂拿开,可下一刻,领口处却传来一阵湿润。在抱住男子的瞬间,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落下。苏锦年埋首在他的胸膛之中,无声地哭泣着。她的身子像是风中颤动的柳条,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脑中闪过一幕又一幕。肆虐的烈火下,是他独身一人,如天神般降临在她的身边。不顾安危,将她护在身下。也是他,以血肉之躯挡在她的面前,抵挡高温带来的灼烧。地上的高温让人不适,她被眼前的男人好好的护在怀中,像是对待什么稀世珍宝。江景渊最怕的就是女人哭。这女人还赖在他怀里不肯放手。他只能双手拢起,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没事,只要人还在,一切事情都会好的。”过了好一会儿,苏锦年的哭泣终于止住。她两眼通红,吸着鼻子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看着男人胸前被她的泪水浸湿一片,她又是气恼又是好笑地掏出手帕,给他印了印。“江景渊,谢谢你。”她没有将他称呼为公子,俨然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人。“没事,我能理解你。”江景渊不知该回些什么,转过头,却发现江月儿早已不见了踪影。现场只剩下他俩。苏锦年也发现了,脸上浮现了尴尬的神色。“苏姑娘,其实...其实我有一事想要问你。”“什么事?”她不解地看着他,泪痕未消,眼睛,鼻尖都是红红的,与初次见面的模样不同,像是被人欺负过一样,惹人怜爱。“就是...就是你在皇上面前所说的,可否成真?”树林里只剩他俩,江景渊的胆子也大了许多。他的神情严肃,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眼眸,态度甚至于有些卑微。闻言,苏锦年鼻子一吸,羞赧地看着自己的脚尖。等了许久,还没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江景渊好脾气地把头低下,柔声问道:“如何?”他比苏锦年高了一个头,只见女子的脸颊耳朵迅速染上粉红,随后抬起头。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他的脸上,苏锦年与他对视一眼,便娇羞地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