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着歌下了山,江月儿美美地回到了果汁店。离得远远地,就看见了店旁边的一家小铺正在修缮。“这店不是卖粮食的么?也要装修?”她的果汁店是望月楼所在的街上面积最大的,一直租不出,其他小铺位倒是租满了,苟延残喘地活了一段时间。最近靠着果汁店爆红的东风,旁边的不少行业都得了甜头。那些店家与江月儿的关系都很好,即便果汁店的队伍排到了自家门头,也不说什么。尤其是这粮食店,紧靠果汁店,这个月得了不少客流。.许多人买上一杯果汁后,看见粮食也顺手买了。那老板每天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按理说,这店也不可能倒闭呀。”江月儿一合计,觉得极为不合乎常理。果汁店还没开业的时候,这粮食店已经开了半年,还能生存。更何况她来了之后,这生意更是好转。这招牌也拆了,看着像是不经营,不是改变装潢。“江姑娘。”从那正在拆卸的店里,走出一名男子。他笑得一脸和善,亲和力十足的娃娃脸上,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她。“江姑娘,我们又见面了。”江桓看着眼前的女子,听说今早她上山给李烨交马去了。女子的脸上不见狼狈,反而活力满满,微乱的发丝在她脸上自然地垂下,微风中拂过瓷白的下巴,不施粉黛却美得惊人。“江公子,你怎么在这儿?”“说来,我们也算是有缘。”“在下不仅有幸与江姑娘结识,说远了还是同一个祖宗。接下来,我们更是毗邻,成为同行了。”“别,同一个祖宗还是算了吧。”她可不认为同姓有什么了不起的,别来沾边。“你要做我都同行?”“正是。最近清泉镇上,除了望月楼,人气最火爆的就要数姑娘的红糖店和果汁店了。正好有几名邻国农商找上了家父,提供了些珍稀水果的入货渠道。”“说来惭愧,江某找了许久,街上合适的铺位都饱和了,要么太偏远,要么不够大。我们卖的是高档水果,那位置不行,可不得呀。”“两日前,江某路过此地,在姑娘的店里买了杯果汁儿,刚好听闻旁边的老板正准备找下家,这一来二去的,不就刚好了?”江桓说得言之凿凿,似乎挑不出毛病。江月儿则是冷冷地看着他。“是吗?我昨天还跟那老板聊天来着,他还笑着说最近生意好了,准备多开一家分店呢。”“那这老板可有些不诚实了,三道两面,不可信。还好,江某没被他骗了。”江桓果真是个脸皮厚的,把抢生意说得如此迫不得已。若是放在现代,这可以算得上是恶意竞争了。可江月儿对于自家的产品十分有信心,她只懒懒地说了句:“那祝江公子生意兴隆。”边说着,就转身走了。“老板,旁边的店来抢生意了?”顾梦一直在柜台忙着,听到俩人的对话,来到江月儿身旁问着。“让他抢,我看能抢得了多少。”江月儿不甚在意,也不生气,只是大口喝着草莓牛奶,舒适地躺在后堂里。到了傍晚,江承轩前来通知她,游逸之订下的两千斤红糖礼盒做好了。红糖店里的人忙不开,她便自己送货。江承轩见对方是熟人,便也由了她去。她足足租了三架大马车,再另外雇了三位车夫,来到了游逸之给的行馆地址。那行馆位于清泉镇郊区,占地辽阔,至少有十亩地。外围是几面高高的围墙,雕梁画栋,内里的一棵古玉兰树至少有十米高,无数枝叶探出头来,花瓣落满了一地,方圆几里都飘着玉兰香。这倒是与游逸之骚包的风格不同,里里外外都透着文雅之风。“这位大哥,我们是江月红糖店的人,前来送红糖的。”江月儿禀明来意,向守门的俩侍卫打着招呼。“原来是江姑娘。”“你认得我?”“那是,我曾跟随游少主,与姑娘有过一面之缘。少主交代下,姑娘来了直接进去,找他结算就行。”“那马车上的红糖...”“姑娘放心,我们自会
有人来搬。”“姑娘,请。”一名管事打扮的人,将她领了进去。江月儿进了行馆。走在路上,每一步都仿佛如此不真实。这行馆外面看气势恢宏,进了里面更是让人不自觉发出赞叹。一个字,壕。她的眼尖,发现就连院子里踏步的石材,用的都是上等货,一般有钱人家只舍得用来做镇宅兽的那种。就连那角落里的装饰绿植,用的也是异域传来的名贵花卉,市面上有钱也买不得。这只是游逸之名下其中一个小行馆,每年也不知能逗留个几天。可这不计成本的装潢仿佛在告诉众人:他游逸之,不差钱。有了引路人的带领,江月儿走过了长长的连廊,七拐八弯地才到了游逸之的院落。对这宅子的赞叹已经腻了,找到游逸之时,仿佛绕着清泉镇走了一圈。“姑娘,少主就在里面,请进。”那管事低下头,目不斜视地面向她退下。江月儿走近一看,这院子正是全行馆里,最华丽的存在。围绕着院子,种满了一圈红梅,还配有牡丹,海棠,月季点缀。整个院子色彩饱和却不艳俗,完美显示出设计者的品味与功力。院子中央只有一张小矮桌,一张贵妃椅。而椅上,正懒洋洋地躺着一个人。江月儿初见游逸之时,曾感叹造物者的不公平。他的容貌本就生得极为俊美,几分异域感,更是为他增添了一丝神秘感。男子逆着光斜躺着,双眸紧闭,薄唇抿紧,骨节分明的手上握着一本小小的账本放在胸前。锁骨的凹陷处正好落下了一瓣红梅,如浴血中的吸血鬼,在古代异世中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