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本就是早该死去的罪人,但伟大的乌萨斯陛下仁慈,让你们能用服刑的方式延缓死刑的到来,让你们这些残渣能够有更长的时间苟活于世。
由是,于此你们生命的最后一刻,你们当用宣誓来表达自身对皇帝陛下的感激之情,跟我念,乌萨斯陛下万岁……”
这个世间最讽刺的事,莫过于即将杀死自己的人,要求即将面临被杀死命运的自己,对杀死自己的人他们的皇帝感恩戴德。
“乌萨斯陛下……万岁!”
但还是有不少人跟着一起念,并不是这些人活得太过卑微,只是他们还要为在矿场里继续活着的人考虑。
如果不想让继续活着的人吃苦头,那最好就不要违反这位乌萨斯看守军士官的话。
说不定,对方一个高兴,还能继续活着的人,就能在今天晚上吃到有肉的热汤,让自己的身体能在这寒冷的雪原上,稍微暖和那么一些。
【祖母,也曾为了我,说过这些话么?】
叶莲娜小小的身体站在人群中,一点都不起眼,和身边那些年龄更小的孩子脸上茫然的模样不同,她和年龄更大的孩子们隐隐知道等下自身即将面对的命运。
“举弩。”
感恩戴德的歌颂声还在继续,但下一刻……
“射击!”
声音哑然而止,前面几个大人的身体被弩箭射中。
他们倒了下去,鲜红的血染红了白色的雪。
“装填。”
刑行的乌萨斯军人冷酷无比,重新装填手中的弩弓,惊叫的声音这时候已经在反应过来的人群中响起,因为恐惧,有人跑出了队列。
“砰!”
乌萨斯军人士官手中的枪,枪口冒出了白烟。
那个跑出去的男人倒地,却已经被一枪毙命。
“呜呜呜,我不想死……”
有人崩溃,瘫软在地上,哭嚎起来。
“谁可以救救我们?”
有人对着周围大喊,在这个除了乌萨斯军人之外,就只有他们自己的冰天雪地世界里求救。
有谁能帮助她们?
没有人!
这个寒冷的世界里没有火,也没有光,它是如此冰冷与残酷,对感染上矿石病的人,毫无怜悯之心。
看着逐渐嫣红的白雪,曾经祖母捧着脸庞给过她的温暖,正迅速从她的身上褪去。
叶莲娜感到了一股彻骨透心的冰寒,不甘与痛苦攀爬上她的内心,她的生命有着家人的牺牲,她不甘心自己就以这样的形式死去……
压抑的情绪诱发了她身上的一些东西,流淌在女孩血液中的源石能量正在变得活跃起来。
执刑的乌萨斯军人们并没有发现,周围温度正在降低的情况,就在血液里的源石能量即将被激活到一个临界点之时……
“砰~”
巨大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有些愣住,被打断某种能量积累的女孩,呆愣地看着从雪地里冒出的光,那是一个反射着明亮光线的脑袋。
“真是的,上回是天,这回是地,下回怕是要把我扔海里。”
破开的雪地口,吴克从里面爬起身,嘴里抱怨抖落着身上的泥土和积雪,他却是刚从五百米的地下,把自己挖出来。
“呃,这是?”
吴克很快就注意到周围的情况,而落在他手上的雪刚好也是有着红颜料的那些雪花,血腥的气味传入他的鼻腔中,少年的脸色变得严肃而又认真!
“你是谁?”
乌萨斯军人士官先开口了,他有些谨慎看着这个出场有些诡异的家伙,并没有因为对方是一副少年的模样,就掉以轻心、轻视对方。
这人不是矿工,士官做出判断,因为矿工不会穿对方那种奇怪的衣服。
此刻,吴克身上是那套巫师学徒服,不过宽大的帽子早已经掉了,黑色的斗篷倒是保持完整,而在发现后用黑泥给顺带加上去的、前胸后背的sb暗红印记,却是有些显眼。
“我是surperboy,一个听闻正义,来此主持正义之人!”
吴克老实回答,他的目光扫过地上的尸体,然后看向那边乌萨斯军人手中的弩弓。
“这么说,你是想为这些感染者主持正义了?”
感染者?
吴克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但就他现在看到的情况,明显就是一群有武装的士兵,正在对一群手无寸铁的人在做坏事。
更重要的是,吴克在那群手无寸铁的人中,看到了一群小孩子。
“我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你们是什么身份,而她们又是什么身份,所以,在我了解这一切之前,我希望你们能够先放下手中武器。”
吴克劝说着,他没有直接动手,因为他不知道具体的情况,那群穿着正式军装的人,总是容易让人和正规合法的部队联系上。
“任何帮助感染者的家伙,其罪责与感染者本身无异,在法律上都将是可以被依法处死的目标。”乌萨斯军人士官将枪口对准了少年:“而不管那个人,究竟是谁、又有何身份!”
“砰!”
士官开枪了,子弹打在少年的额头上。
弹头被挤压得扁平,然后掉了下来。
“在没了解具体情况之前,我并不想伤害别人,但你对我攻击了。”
吴克摸了摸自己额头被射中的地方,那里连个印都没有留下。
“这怎么可能?!”
军人士官瞪大了眼睛。
对面少年的身影消失,下一刻就出现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