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繁鱼这才发现,他这哪里是家,明明就是一个规模并不小的博物馆啊。
甚至还真的有一个展厅,只不过里面展的不是什么古董和名家画作,只是傅家这些历年来的墨宝和手工。
贺繁鱼走到一个泥脚印前,诧异道:“你就展个这个?”
这里面有字,有画,有做的手工,还有一些稀奇的手工玩具,每个上面都有年月和所作人名。
虽然不名贵,但看出傅家每一代人都很有才华和勤劳,难怪会经过几代的积累,铸就了庞大的傅氏帝国。
但是到了傅云珩这里……一个大脚丫印子。
贺繁鱼被带到了一间现代化的小洋房,屋子里的装饰生硬灰色,一看就是男人的房间。
“这不会是你的卧室吧。”
贺繁鱼蹙了蹙眉,在男人上扬的嘴角找到了答案。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傅云珩不是已经接手了整个傅氏吗?竟然没有搬到最中间的主屋,而是睡在了这个最偏远角落的院子里。
院子虽然处处透着精致,可是和她刚才看到的那些比起来,真的有点不配他现在的身份。
傅家少爷怕是也分三六九等。
“先在这里休息,饿了的话就给我打电话。”
男人上前把她拥在怀里,低头在她额间印了一记轻吻。
虽然落在她腰间的手掌没有放开,但贺繁鱼还是听出了他要离开的信息。
所以也没有挣扎,任由他的手掌在腰间不舍的磨蹭着。
“你这房间……用锁门吗?”
贺繁鱼睨了一眼屋子,视线落在了卧室的门锁上。
傅云珩愣了一下,跟着低低的笑道:“不用,没有我的吩咐他们是不敢进来的。”
现在整个傅家谁敢触他的霉头啊,除非是真的不想活了。
贺繁鱼抿了抿唇,小声嘀咕:“他们不敢,你敢。”
头顶处又传来男人的低笑,傅云珩低头,这次的吻正好落在她柔软的唇上。
原本只是想浅尝辄止,可是唇瓣碰触后反而不想离开了,摸索在腰间的手掌开始一寸寸向上游移。
门外等候的陈柏见到自家老板还不出来,只好硬着头皮轻咳了一声。
卧室的门打开,男人气宇轩昂的走了出来。
陈柏看了一眼自家老板,在傅云珩的脸上虽然没有看出任何端倪,但是跟在身边这么多年的自己,还是感觉到了老板这神清气爽的愉悦。
果然是受过爱情滋润的男人,精气神就是不一样。
陈柏连忙跟上前道:“老板,其他人已经在会议楼等着了。”
傅云珩身上的愉悦瞬间散去,面表情的抬步下了楼。
贺繁鱼本就坐飞机有些累了,结果跟傅云珩参观了傅家也就算了,还跟他做了一项体力运动。
现在她眼皮子都已经睁不开了,伴着屋子里没有散尽的绮丽,不受控制的窝在床上沉沉的睡去。
这一着只觉得处着很沉,直到一片阴影似乎重重的挡在她的眼前。
当贺繁鱼看清床边站着的身影时,顿时闪过惊慌。
下意识的她扯住胸前的被子,仓皇的探起身来。
“是你。”
窗外已经落下的夕阳,淹没了屋子里的光亮。
借着昏暗的光线,贺繁鱼还是看清了面前的女人,下意识的伸手触动了床头的开关。
原本光线朦胧的屋子,顿时变的明亮,床边穿着白裙子的女人,也被照得一览余。
张珍珠看着傅繁鱼大惊失色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
只是在视线触到女人脖颈间在的痕迹时,又跟着瞬间变的阴悸不已。
“他果然还是把你带回来了。”
张珍珠的声音里带着疯狂,那双眼睛在看到被子里明显赤裸的女人时,变的更加扭曲。
就连身上纯白的白裙子,此时也遮不住女人心底里的嫉妒,反而将人衬托的更加恐怖。
“你要干什么?”
贺繁鱼警惕的盯着床边的女人,身子不着痕迹的一点点往另一边靠去。
她可不觉得,以张珍珠现在的脸色,看着像是要坐下和她唠家常那么简单。
“干什么?”
女人一声冷笑,背在身后的手抬起,亮出一把明晃晃的短刀。
贺繁鱼没有比任何时候讨厌自己睡着喜欢裸身,长长的被子裹在身上,她要小心的抓住才能不让它掉落。
只是看着女人亮出刀子的时候,心头又是一阵猛跳。
她现在跑,恐怕也跑不出去了吧。
更何况她里面没穿衣服,这个样子要怎么跑出去。
“真不知道阿珩他看上你什么了,不过就是一张漂亮的脸而已,你根本帮都帮不到他,他却跟你偷偷结了婚,现在竟然还把你带到这里,带到只能他进来的房间。”
张珍珠说着,眼底已经迸射出了憎恨,握住刀子的手也在用力的收紧,身体在一步步向角落里的女人靠近。
对上贺繁鱼惊慌的视线,嘴角得意的勾起:“你现在一定很想让他回来救你吧。”
“可惜了,他现在被傅家那些老家伙缠着,不可能回来了。”
“不过你也不用太难过,你也享受了他这么久的爱,死了也不会觉得可惜。”
女人勾着腥红的唇,漆黑的瞳孔睁大,一步步向贺繁鱼逼近。
贺繁鱼已经在床上跌落下来,裹成蚕蛹的身体已经缩在角落退可退。
好看的柳眉忍不住紧紧蹙着,只能坦然的看向对面的张珍珠。
“你在说什么胡话,傅云珩喜欢过我,我就要去死?你当我是你吗?为了他的爱连自己命都不要了。”
她是很喜欢很喜欢傅云珩,甚至喜欢到一而再,再而三的放弃了自己的原则,拉底了自己的底限。
可这些只是原则和底限,不是她的命。
再喜欢一个人,她也做不到为了这个人的爱放弃自己的生命。
一个人连自己的命都可以轻贱,那别人不喜欢你也很正常,因为没有人会喜欢一个自贱的人。
东西总是越稀有才越珍贵。
贺繁鱼对上张珍珠发红的眼睛,轻笑:“你这么喜欢他,怎么不见你为了他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