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之前的血契加深，林默与苏如玉之间多了一条冥冥中的感知。

男人放好行李，打了盆水，正在擦灰时，同样感觉到胸口一闷，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一米八几的大个眼眶顿时就红了，他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直到眼泪滴下才忙用手擦一把。

只是那手里还握着抹布。

林默顶着一张花脸去洗漱间洗脸时，才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情绪，是苏如玉的。

给他做过全面检查的医生说，这种影响暂时解，而且很有可能是单方面的，苏如玉不会有什么异常，但他自己，会随着与她的深度交流，这种感知会越来越明显。

男人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他的眼睫湿润，此时更显得他的眸色郁郁。

再过几天，就会有新人过来，选拔标准他也是知道的，只要一想到她的手会触摸别人，她会对别人笑，林默就牙龈发酸，想狠咬着磨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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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箱里的罐头倒出来放微波炉热热，跟新出锅的也没什么区别。

悲伤归悲伤，但饭还是干了两大碗。

苏如玉捏着草根，用嫩绿的尖戳着兔子。

灰扑扑的兔子，一个个身肥体宽，警惕心也不高，只有用力去戳，它才会懒懒的跳两步，挪开个位置。

剥皮，放血，去内脏，在剔骨

还能剩下多少肉？

苏如玉内心盘算着，耳尖动了动，就转过头看向身后的人影。

林默想对她笑一笑，可还未有动作就先红了耳廓。

他的深眸仔细确认了苏如玉的表情，发现她没有在悲伤后，内心松了一口气。

“那个...”

“怎么了？”

俩人同时开口。

青年避开她的目光，盯着鞋尖前的寸缕土地，发出气音询问：“要不要去后山逛逛？”

他的声音极小，风一吹就能散，但苏如玉耳朵灵敏，她站起来，担担裙上的褶皱，说到：“后山有什么好玩的？”

“这季节野菜正好，还可以去采点蘑菇，如果碰上野鸡，打了跟蘑菇炖一锅，味道很好。”

林默显然知道她对什么感兴趣，挑重点介绍，说完稍稍往苏如玉那边看去，少女白净的脸上挂着俩锃亮的眼珠，他就松了一口气。

“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好。”

青年微微点头，她已经窜出去好几米，林默连忙迈开长腿匆匆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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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杂草茂密，把阳光都遮了大半，视野受限，林默走在前面，长了苔藓的石块有些发滑，青年自然而然的伸出手。

“这里陡，小心。”

苏如玉搭在青年的手上，林默握紧她的手，给她一份平衡的力道，直到少女的鞋尖灵巧的点在地面。

林默装作若其事的继续走，但他依旧牵着苏如玉的手。

青年背部绷紧，眼睛虽然看着前方，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身侧。

牵着的手轻轻的往外抽了抽，发现拿不出来，也就放任被牵了。

青年的唇角微微上扬，绷紧的身体也逐渐放松，心欢快的跳动着，原本平平奇的野花此时看起来也明艳可爱，就连深呼吸间，林间的空气也更新鲜几分。

“这个蘑菇可以吃吗？”

苏如玉指着树下的一抹明黄问到。

“可以。”

听到答复，少女奔过去，采下那丛蘑菇，甩甩根部的泥土就揣进自己兜里。

此时她的口袋里已经装了不少野菜野蘑菇了。

林默脱下外套，让她把收获的东西都放在衣服上，他来拿着，于是苏如玉就跟过冬的仓鼠一样，源源不断的从兜里掏出来野货。

这一趟下来，收获确实不少，够炒一盘菜了。

只是苏如玉还惦记着野鸡炖蘑菇，她四处张望，想找到野鸡的踪影。

“这季节的野鸡都在抱窝，藏的很深，不容易找，回去杀只鸡也能炖蘑菇。”

林默劝慰着，他说去后山抓野鸡本就是借口，他笨嘴拙舌的不会安慰人，只想着出来散散心，也许心情能好点。

“可是我还没吃过野鸡！”

少女语气偏执，她记挂的东西就是想得到，苏如玉还未发觉自己性格的变化，此时她眸色发红，整个人阴冷执拗。

林默抱着外套包好的野菜，一时间不敢开口。

苏如玉眼睛一闭，在睁开时，眼里全是猩红的暴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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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起雾了！”

山下站岗的哨兵观察到异样，第一时间上报。

白色的雾气像是有生命一般，将山头包裹，鸟儿被惊的飞起，但它也法钻出白雾，刚飞出山林，就像失去方向，调头又扎回山中。

“别大惊小怪！忘了保密条例了？雾没下山我们就当没看见！”

队长低声凶着哨兵。

山下的人提心吊胆，人心惶惶盯着山上。

至于山上...

雾气找到灌从下的野鸡，逐渐浓郁缩小，野鸡惊慌失措的想弃窝飞走，但雾气已经将它裹住。

等到苏如玉赶到时，野鸡已经窒息而死。

素白的手指扼住垂软的鸡脖，少女散去阴鸷的气息。

“野鸡炖蘑菇！”

她的语气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