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回楚楚徒相亲
过来岁末年至,临多几天。柳千三婶合人团圆,媒事逢勤,一日往来上门和赖娣见着正在院里,一边抬脚一边张口冲着说道:
“这看满门满院的,挂满着腊肠腊肉,好等着过大年,吃大团圆饭呢!”
“可不是亏了三婶,和我们还好有心呢!”
赖娣和她闻来看来,不失喜于一口地迎着说了,且道:
“由你一天到晚忙的赶的,也好看过年,需再操再劳着哪里,好好歇上几天不是?”
“我要好好歇上几天,还怕由不得?”柳千三婶光是嘴上没停得下地自顾笑道:“由我媒婆吃的行饭,做的红娘月老,看走到哪里,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少不得给逮个正着,容易没完没了,弄不好,还怕招的惹的,有洗不清,辩不白呢!”
“好说的笑话不是?”赖娣还好和她笑了:“到底由三婶好做的媒,行得天下,任谁也好没说的!还好我们家一个楚楚,好等着三婶牵媒搭线,给撮合对象,也好成事呢!”
“我说你这才是好不饶人呢!”柳千三婶却也好笑了:“要说你们家楚楚也好有模有样,长得一表堂堂,实好出众,看哪里需我耍嘴皮子、费神儿,还怕使不上劲呢?又要多着几句,不嗑着舌头儿,才怪呢!”
“哪里又好嗑着了?”
赖娣和她只管客气了,又要紧还让进屋,好不多两句地劝道:
“这看不光站着说了,还好进屋坐下,也好喝口茶水,有话慢慢聊,不急着好了。”
即看进客厅入座用茶,且有小吃添了呈了,一边由巫娣、娇滴和顺红等人见得也好不落,各自聚前,成一堂好叙好聊,很是喜欢。柳千三婶趁一场好说之下,还好能够有事提了,正经言及论道:
“这看人多,家中一个二个也都在,好围着聚着。又话说三句不离本行,今儿三婶我有话,也好开门见山,更加事不登三宝殿,大家摆明着也好饶不了我,由不得又藏又掖,好有什么,迟早是要说!”
“看一个二个,正和三婶你等着,连脖子都伸长着不是?”赖娣好和她笑着带催了。
“我就知道三婶有好事,赶过年,还好和我们家来个双喜临门呢!”顺红也好喜着急于让说了。
“可不正是由你一喜在前,还好容易想的美的呢?”
柳千三婶且和他与一家几个冲着又笑又乐,接着也好快事说了,省下一口地道:
“这要说起来,实在一年到头,由着出门做事的,进城打工的,长的远的,也好回了,归在家中,因还好将儿女之事,和我又托又嘱,让给找人家,好牵媒搭线,论如何由不得推了辞了!我因也好念这家里楚楚正长成,生的一板一副,正经要成事,而且顺红的婚事正好解决了,大小也好轮到了,该当就论了,得提了!”
“不是好说的哪里人家,谁家闺女,还好在外面城里打工做事呢?”赖娣听着容易就问了。
“正是在那城里进的工厂,也好生出落。”柳千三婶好简单地答了。
“才怕不好说了?”赖娣未免感觉有着不易了。
“要说不好说——”
柳千三婶因还好俨然一副,举脸向顺红和娇滴一对连看带指了,很是说道:
“三婶我还真的从来没有过空口说大话,信嘴地出,失着准儿,由这家里顺红和娇滴也好一对,成的一双,看不就是了?明摆着呢!”
“看哪里又好关上我了?”娇滴却只一听,少不得急起来,很显难堪地又笑又说:“你们说就说,还好把我拉了扯了,也好没我的事,不和你们尽由着笑话了!”
即由她好动身子,省下惹话说地忙离开着去了。顺红因好替着赔话,与人笑道:
“这看害羞呢!我们还好继续说,不理她好了。”
“这实在要说的一个对象、姑娘家。”
柳千三婶也好言归正题,能够将女方介绍开了,要紧家庭住址、年龄样貌一一述及,一时不失简明扼要地作下一番说道:
“姑娘长在那鸭乸村子里头,由着小口之家,独独的一个女孩儿,自小受父母疼着宠着,集尽一身溺爱,到大起来,知书达理自不必说,模样儿自然又是桃李一般,够得百里挑一。而要问的岁数大小、年龄相仿,细论生辰,那时候由她父亲手腕上戴着一块上海牌手表,等着到的十二月三十那个晚上,行将临盆,即快要产,直对着指针盯着,好半夜看它一摇一摆,晃来晃去,以至突然一下,猛地听见哇的一声,闻得呱呱坠地,生下产下一个婴儿,连心跳没止得住了,眼睁睁认它辨它,与来年之间,相距之下,就争个毫厘,差个十几秒。”
“一个跨栏世界冠军的距离!”先听得顺红出口一句,不个个皆笑。
“这说的争不争、差不差。”赖娣犹显一脸糊涂地问了:“到底是几岁,跟我们家楚楚可是正好相当,不出上下呢?”
“还用说吗?”巫娣好和她笑了:“这人家都猴急了,恨不得赶上来呢!”
“也就不管她几岁,又属猴属马、属牛属羊。”赖娣只管又说:“重要的是成不成,能不能好上。”
“要说成不成,能不能好上。”柳千三婶难为又道:“这种一巴掌拍不响的事情,也由不得我和你说了算不是?又有话说:风水先生骗你十年八年,媒婆当面见分晓!到时看不就是了?”
“又要光是看了,我还怕跟之前和李子一样,空有个样儿,白白欢喜,白忙一场呢?”赖娣终究不前车后鉴,退而说道:“我看还好随便找一个,给少点讲究,要紧能过日子,不贪不图,人好就行、就得了!”
“也没就说的行不行、得不得,倒是你先怕着呢?”
柳千三婶少不得和她又笑又急了,且明白心中所虑,还好掰着手指仔细说道:
“这要我说、我看,先是楚楚人没得挑,而且由着家里条件也还算不,没缺着哪里,少着哪儿,可谓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正经又要数了计了,要论起来,这一家大大小小,人齐口全,个个能吃能干,光是劳力富足,田地水利也便,十好几亩耕作,单水稻一年两造,粮食足够,又产的花生油、黄豆、玉米之类,供行供市,其它诸如瓜果蔬菜种种,以及喂养的猪鸡鸭子满栏满舍,样样成的愁的什么不是?更加平时做点小买卖,挣些零活钱,好比大紫一杆秤儿,可不是我一张嘴能说了,能算了!”
“按三婶这么说,这么掐来算来,天下可没穷人了!”顺红因不住听着,好接着笑了。
“到底这谷米油粮、猫猫狗狗的,值不上几个钱,拿不上提了。”赖娣奈何省下又道:“而且女方自己家里也是耕田种地的,自然心里有底,明白有数,再作如何说,也只是图个听,少搬弄笑话的好。”
“也就好坏见个面,看上一看。”柳千三婶好说不妨一试了,转而又念又道:“但终究要楚楚表个态,不知意下如何,看不见人呢?”
“这我和你给答应了,只管做下安排,好早些快些就是了。”赖娣好替着做主了。
“却你毕竟代表不了他,不一定你的想法跟他的想法一样呢?”柳千三婶又好不为难了:“况且有些事情,先必须交代清楚了,当面说明白的好。”
“这能找着女人相上亲,求还怕求不来,还有什么要交代,要说清楚了?”赖娣自是求又心切,好说凡事可免了。
“也好和你们把事情说完了,不等他好了。”柳千三婶于是继续说了:“其实也没什么特别要说的,只因姑娘出门在外,在那外面人多杂复杂,各色人等,来自全国各处,五湖四海,可谓鱼龙汇聚,种种混杂,由她一个女孩儿,涉世未深,人尚单纯,容易吃亏不是?以至一不小心,遇人不淑,结果遭的罪受,成的未婚先孕,早早地做的妈妈,给害着苦着,看如何是头呢?”
“这说来不就是了?”巫娣听着又好出口笑道:“三婶费的大半天劲儿,兜来绕去的,和我们直是存心让急的,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有什么不能摆明着说了呢?”
言下由她容易思及自身遭遇,好比冲着来了。别人也好意识到事情严重,一时面面相觑,没轻易有一句。又楚楚早在门外边留意着,听得一场正僵住着,还好适时进屋,一面抬脚一面向柳千三婶说道:
“三婶好有什么,和我也好说了,又这相亲的事情,看见个面,再简单不过,随便安排好了。”
“才是好能够见上一面,凡事也好再定再论。”
柳千三婶自是喜于一口好说,和他只称痛快了,不失又道:
“话说百闻不如一见,没准就成了呢?”
“也就好看安排,能够早日见了,不至于迟了,反而年一过,人去没了。”
更听得赖娣喜犹怕不及,连让趁早了,好叫不误。且当即由她还好打点得一些钱礼,要紧和柳千三婶能够交了给了,好托好嘱成事。柳千三婶受下钱礼,由着话毕,自辞过好去,回看安排相亲见面,尽快就是。
过来赶的打铁镇圩日,双方于市上一家叫“闷罐子鸡”的饭店会面。到时由赖娣带楚楚及顺红一同赴会,女方自由柳千三婶陪着领着,双方欢喜一席,聚着一边用茶叫菜,一边好聊好表,先是互相介绍,添得一一言及。仔细见得女方眉清目秀,俏脸水灵粉嫩,一头长发如丝如缕,柔滑披肩,上身裹的一件大白绒毛外衣,却穿的半截如墨的黑裙子,露出的双腿着的纯棉素袜,及膝的一对乌亮的长筒皮靴,整个颇显婷婷别致,时髦新颖,不失青春美好。顺红和楚楚因紧挨着,还好凑脑袋私下地附耳说道:
“看多美的人儿!好生的肤洁水灵,脸蛋儿粉粉嫩嫩,满目的娇含带羞,大气儿不出,直叫人和她看着好不感到温柔万种,觉得千依百顺,只有又疼又爱,没有恨的分!”
“好少说。”
楚楚一副正襟危坐,好目不斜视地和他劝了,并提醒说:
“这样勾头歪脑的,让人觉得没礼貌。”
顺红一听忙又好住嘴,少不得要谨言慎行,不敢随便了。如此任他兄弟顾得话少,变为没一句,而女方也好矜持腼腆,不轻易主动,从而成的互不出声儿,光是小心了。一边由赖娣和柳千三婶自不住地攀谈搭笑,从中活跃气氛,想方设法不致冷场。但终究一面之下,男女双方拘于仪表礼节,重于吐敛有度,好连吃不多几口,一席虽长,只如坐针毡。又柳千三婶为人主事,替人周全,席间不断地充当着生题惹话的角色,不遗余力地施展着抛砖引玉之能,难为巧舌如簧,奈何也有枯竭之时。以至穷尽之下,她好又唉又叹,借以声声,不失扬腔作势道:
“如今这人——”
即由她意有千般,与人面面向着,终归溢于又笑又说:
“真好说不得!”
“说得说不得,如今这人。”赖娣自然好和她一对一答地接着说了:“年轻人嘛,哪个还不是一样?一面之下,见着又生又涩,害羞还来不及呢!”
“实在要说这男孩子、女孩子嘛,确实也都一样。”柳千三婶好继续又说又道:“少不得一回生,二回熟,由着一来二去,自然就话不说了。”
“确实由着能够多见见面,多一些了解。”赖娣好添得又说:“互相之间好感起来,自然一切也就成的自然而然,成的水到渠成。”
“到底婚姻事大,非同儿戏,有关终身。”柳千三婶好且谆谆又道:“从来男欢女爱,你情我愿,讲究的是情投意合,交心交底,求的实实在在,长久恩恩爱爱,以至夫妻和睦,生活安稳,本本分分,日子也好甜美,忧虑,可谓知足,可谓圆满。”
“也就是夫妻相濡以沫,同甘共苦,大小争,男的老实勤快,女的贤惠持家。”赖娣简而又道:“所谓好,连饮水也都觉得甜,不好,什么都是浮云,什么都靠不住。”
“又要说老实,靠得住。”
柳千三婶容易说着,又好向顺红指了提了,说道:
“看顺红不就是了?当初和娇滴一面印象平平,可谓毫惊人之处,后来又成的欢喜鸳鸯,好结的一双一对,恩爱比,自不必说了!”
“当时好说好笑什么来着?”赖娣还好不失问起着。
“说的女朋友和母亲同时不幸掉进水里了,问先救哪个?”
一时任她两老妇人说来论来,顾拉呱成阵,哪想多了,一边由楚楚和顺以及女方光是听着,不禁面面相觑,容易就怕不知如何是好了?偏又柳千三婶正愁话,巴不得与人拉了扯了,更向楚楚好不依不饶,只管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