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村子并没有幸存者活下来。
又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藏着人,房屋都被烧了,除了拦路的几个被土地咒灵杀了以外,这个村子的其他人都在祭坛这边。所有人都知道祭祀的事,所有人都在祭祀,换句话说,这里并不存在一无所知的无辜者。
因此,没有人逃过巫女咒灵的诅咒。
那些被土地咒灵诅咒的家伙,在解咒前身体就已经崩溃,最终也救不了。
倒也干净,奈良善这么说道。
灰原雄和七海建人没敢吭声,把辅佐监督叫了过来,辅佐监督一听说这里的是一级咒灵不是二级咒灵,吓得腿肚子就哆嗦,再看到一地尸体的惨状,只能抹着汗做善后,为什么没救下人这种话,他一个字都不敢提。
不是特级咒术师,就很难在一级咒灵手底下保人命,一级咒术师也很难做到。凭借灰原雄和七海建人两个二级,没死在这里就是幸运。
辅助监督好歹问了一句是怎么解决的,要不要上报为他们申请功劳,被两个人拒绝了。这次的案件,无论是土地咒灵还是巫女咒灵,都和他们无关,不敢领功。至于解决了这一切的奈良善,和勉强算是一个幸存者的菊地仓介,两人回头时已经不在了。
大概是回去了吧,虽然不明白奈良善的术法具体是什么,想到他救下灰原雄的突然出现,猜测可以瞬移,菊地仓介不在了,大概率就是带着人瞬移。反正咒灵都解决,后续他们两个二级咒术师还搞的定,就留在这里帮忙善后。
勉强也算是做了工作吧。
辅助监督一听来救场的是传说中的奈良善,自然一句话不敢多问,生怕自己问了什么隐秘的事情,被上面的人穿了小鞋。
权利更替的初期,再小心都不为过。
这个工作危险性较低,工作却很高,福利待遇也好,这名辅助监督说什么也不想因为几句话丢了饭碗。
奈良善将一个普通人丢到咒灵面前,又让菊地仓介接受咒灵成为咒术师的事,就因为灰原雄和七海建人的不提起,辅助监督不敢问的情况下,就这么过去了。
村庄的尸体不是焦尸就是凌乱的断肢,分不清谁是谁,死了多少人,最后辅助监督直接登记了一个全灭,咒灵祓除完毕,案件宣布解决。
灰原雄和七海建人看了一眼报告结果,没说什么,签了字。
至于之后上面如何审定,那就是上面的事了。
咒术特务科,五条悟已经把蛋糕吃完了,正在无聊的看手机打发时间,夏油杰向崛川要了一本杂书,正翻看着。两人都没有提出要走,原本将东西递交过来送入忌库该算结束了,这种情况崛川也不好赶人,就这样陪着。
突然空气中传来一点血腥气和烧焦味,屋内的三人齐齐抬头,就瞧见一个少年被丢在地上,随后就是奈良善的出现。
“灰原他们呢?”夏油杰问了一句。
奈良善:“处理后续呢,这个人状态不太好,我先带了回来。”
五条悟笑嘻嘻的拿出手机:“这就让硝子过来。”
奈良善恩了一声。
菊地仓介咳嗽了一声,扶着桌子站了起来,他以为还是之前看到的那个古怪空间,一抬头却不想在一间很大的办公室内,中间桌子边的三人正一脸好奇的看着他。
“菊地仓介,十六岁。”奈良善说道,“刚刚转为咒术师,以后就读东京咒术高专。”
五条悟才刚刚联系完家入硝子,挂断电话后:“那就是后辈啦,看起来不错哎。术式是什么?”
奈良善说:“不知道。”然后将在村庄内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简单的说了一遍。
“附身的咒灵能不能用目前还是个问题,你们先盯着他怎么样?”奈良善说。
没人回话,除了开口的奈良善和事件中心的菊地仓介以外,夏油杰三人已经是目瞪口呆,僵在了原地。
最先爆发的就是五条悟的大笑,他捂着肚子,眼泪都笑了出来。
夏油杰无奈叹气:“没死掉就是他运气好,善,以后别这么莽撞了。”
“莽撞吗?”奈良善坐在了椅子上,“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区区死亡的觉悟,想必他已经做好了。”
一整个村庄的尸体,又不是没看见。
崛川略有些头疼的揉揉眉头:“奈良大人,夏油大人说的没错,被咒灵附身多数的结果不是死掉就是被咒灵同化成为怪物,就算建立了联系,也未必能控制的住咒灵,这种事情下次请三思。”
奈良善:“我知道了,这次只是机缘巧合。我不是哪个咒灵都会收的。”
他只是很同情这对姐弟的遭遇。
以及很认同鬼灯说的那句话:将人献祭杀死,却偏偏借口神鬼将其公正化的家伙,活该下十八层地狱受焚身之苦。
杀人就是杀人,何必一副自己是为了所有人好的虚伪嘴脸呢,到头还将自己当英雄。
老老实实挂着杀人凶手的脸就好了啊。
多让人恶心。
“遗憾没有幸存者,不然就可以带回来丢进监狱里审判了。”奈良善随口说道,拿过桌上的蛋糕盒子,看见里面完全空了,瞅了一眼五条悟笑嘻嘻的表情,丢下蛋糕盒子倒了一杯水递给菊地仓介。
夏油杰看菊地仓介腿软的模样,适时推过去一盒方糖,听到奈良善的话后问道:“送进监狱审判?”
“杀人的罪责嘛,当然要审判了。”奈良善说,“而且也是他们的恶行导致了一级和二级的咒灵出现,就这点我也很想给他们判个罪加一等。”
但是没活口,一般这种情况都是自食恶果,咒术师来不及救。
夏油杰:“那都是一些普通人。”
奈良善:“普通人中的罪人。”将无辜人活活烧死,在明明很快就可以被拯救的情况下,在咒术师都赶到的时候,仍旧丢了一把火下去,这种罪没的洗。可以说,延续了不知道多少年活祭的村庄里的村民,将暴虐的秉性一代代传承。从根子里就烂了。
如果开放教育几十年后,新长成的一批人会让这个村庄变得不同,但他们没有给自己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