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然想!”简单一句话,立刻让周魁浑身一颤,灰败的目光里都多出了几分色彩。蝼蚁尚且苟活。谁又愿意这么不明不白的死。更何况,他拼了那么多年的命,才好不容易爬到这一步。年轻时做梦都想要的权势、钱财和女人,对现在的他而言唾手可得。虽说养尊处优,容易让人磨灭斗志和血性。甚至这趟出来时,他还异常兴奋了一番,又能闻到那股久违的血腥味道。但陈望雷霆般的手段。就像是一场大雨,早就将他那点心思浇的破灭。早知如此,他宁可在家睡大觉,也绝不出来冒险。而今全部身家性命,都捏在别人手上。一言就能断了自己生死。那种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感觉,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折磨。嘭的一下抬起头,周魁脸上满是求生的欲望。见状,陈望心里冷笑更浓。“想活简单。”“替我去做一件事。”周魁眼神一亮,就像是燃起了一堆火焰,连连点头保证起来。“陈先生尽管直言,别说一件,就是一百件一千件,只要我周魁能够做到的,一定尽心尽力为您办好。”“先别把话说得那么满……”陈望脚尖在地上随意一勾,一把横在地上的绳柄刀便被他带起落在掌心里。低头仔细端详了下。这种自锻刀,粗是粗糙了点,不过刀刃被打磨的锋利无比,绝对是杀人利器。一刀下去,就是胫骨都能斩断。一边把玩着绳柄刀,陈望一边冷笑道。“不满……不满,只要陈先生吩咐,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在下都义不容辞。”周魁胸口拍的震天响。要是换个场景。恐怕谁都要竖起大拇指,称赞一声义薄云天。“替我杀了付元瀚。”“好,杀个把人而已,绝对……不对?”周魁脱口而出直接答应。但话说到一半,他忽然意识到了几分不对劲。杀……杀付元瀚?付朝南独子。付家那个不学无术的大少爷?不!这怎么杀?他之所以将麻三等人赶走,就是预感到接下来的对话,极有可能涉及到付家。法不传六耳。没有外人在,他才敢卖的那么彻底。没人见到,就算卖了付朝南,他也不会知道。至少还算是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但,让他去杀了付元瀚,这岂不是和付家不死不休?他替付朝南做了十多年的黑手套,深知这个人心狠手辣,睚眦必报。拦在他面前的人。只有两个下场。要么被吞并,甘愿成了付家的走狗。要么永远闭上了嘴。到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也正是因为付朝南如此狠戾,这么多年里,才能扫清障碍,从一个市井街头的混混,一跃成为中海屈指可数的商场大佬。他这个人似乎毫无缺点。但周魁知道,付朝南极度溺爱独子。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心怕摔了。要是杀了他。付朝南会是何等反应?拿脚指头也能想得到。到时候他就是舍弃上百亿的身家,上天入地,也要将仇家揪出来弄死。而且,绝对不止一个人。是全家上下尽数陪葬。深知付朝南性格,周魁才越发不敢和他作对。但眼下……陈望提出的要求。竟然是让自己去杀付元瀚。“怎么?”“不愿意?还是不敢?”见周魁整个人一下僵在原地,双腿如同灌了铅水一样,陈望脸上的玩味笑容更为浓郁。“不……不,陈先生,这事和找死也没区别吧?”周魁好不容易才转过身来。面如死灰。这哪是活路?分明就是一条绝路。而且是有死无生的那种。就算冒死杀了付元瀚又如何?陈望这边倒是好交代了。到时候呢?他难道能承受得住付朝南的惊天怒火!“没区别?”“不不不,还是有的。”“答应的话你还能有一线生机,拒绝的话……我保证你活不过今天。”陈望耸了耸肩膀。声音平静,娓娓道来。仿佛真是在替他分析利弊。只不过说到最后几个字时。握着绳柄刀的手陡然用力,只听见咚的一声,锋利厚重的刀身,竟是从中一下断成两截。“这……”看到这一幕。周魁瞳孔忍不住狠狠一缩。他比谁都清楚这些绳柄刀的可怕。别说赤手,就是从高处跳下来用力踩踏也很难折断。但眼下,陈望就是做到了。甚至都不见他如何用力。轻松的如同呼吸喝水。“想清楚了,如果你觉得骨头比它还硬,尽可拒绝。”随手将断刀扔在地上。陈望拍了拍手笑道。此刻,站在太阳下的他笑容灿烂,温润如玉,但在周魁眼里,他却比玩弄人心的魔鬼还要可怕百倍千倍。或许……他说的对。自己拒绝了必死无疑。同意的话,尚有一线生机。“我……我答应你!”周魁张了张嘴,说出这几个字仿佛耗尽了他全部的气力。整个人一下瘫倒在地。双眼空洞无神,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不错不错。”陈望抚手走近,看似随意的在他肩膀上拍了下。“周老大好魄力。”“这个选择,绝对是最为正确的。”闻言,脑子里一片空白的周魁根本不知道如何回复,只是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此刻的他绝望无比。可笑自己之前还想着凭借多年江湖经验,将局势扭转。毕竟陈望一看就不过十七八岁,这个年纪又知道什么人心险恶?但他眼下才知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挣扎不过都是徒增笑话罢了。“走了老婆。”“这上面阳光太大,万一晒黑了可就不好看了。”没
有理会失魂落魄的周魁。陈望脸上浮现起一抹笑意,走到苏清影身前,拉过她的小手。不过。就要跨门走下楼梯时。看似无意般,他忽然一拍额头,回头看了眼双眼无神,面若死灰般的周魁一眼。“哦,差点忘了。”“周老大,为了以防万一,怕你反骨投敌,刚才给你送了点小礼物。”扔下一句话。陈望搂过苏清影纤细的腰肢,径直往楼下走去。而地上的周魁,听完此言,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站直身形,一把将衣服从肩上扯下。然后……他就看到左肩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道泛青的指印。犹如一条蛰伏的毒蛇,仿佛随时都会昂头吐信。见此情形,周魁更是如遭雷击,整张脸刷的一下惨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