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举起手中的刀,我哼笑一声,看着他落下了刀,砍下了我的头颅。
啊啊,真是,不怎么体面的死法啊。
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四周逐渐升起了大雾,将所有的一切都吞没,不知道过了多久。
视线忽然开阔明亮了起来,入目的是一片白色。
无尽的白色,连接着天与地,一个足够纯净冰冷的纯白的世界。雪被踩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中原中也朝声音发出去的方向看了过去。
穿着白色和服的恶鬼,有着一头美丽的白发,他裹着斗篷,戴着兜帽,怀里似乎抱着什么东西。小心翼翼地,像是保护着什么重要的宝物一般。他在雪原上留下了一道足迹,但是他却毫不在乎,想想也是,毕竟这里根本就无人前来。没有人会愚蠢到进入这片什么都没有的雪原。
我被称呼为鬼子。
因为我有一头白色的头发。生下我的女人,独自抚养着我,总是对抚摸着我的白发,对我露出某种难以形容的,仿佛是喜爱,又像是怀念的表情,那时的她,是美丽的,平静的,温柔的。不过很快,她就会变得疯狂无比,狠狠的拽着我的头发,用尖锐的声音说着那些名为诅咒的话语,她不希望我的诞生。
每次,我都只是安静的看着她。像是在看什么有趣的生物,那时的她就会露出厌恶,恐惧的眼神,不许我用那双眼睛看她。这样的女人,能够称呼为母亲吗
一个人,尤其还是一个女性,长得漂亮,又没有任何的生存技能和自保能力,还带着一个孩子,要怎么生活呢似乎不用考虑了,答案已经很清楚了呢。
只是那些都没关系吧。
他人厌恶的目光,憎恨的目光,恐惧的目光,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关系。他们根本没有办法激起我的情绪。
那个女人,很快就死掉了。
死因是自杀。
她吊死在一棵树上,终于离开了这个恶心肮脏的世界。不过像她这样的女人,也一定无法前往天国,只能下地狱吧我们居住的地方,是个勉强能够住人的房屋,我除了找到那个女人宝贵的一串铃铛,其他的什么都没有。那个女人总是会用痴迷的目光注视着那串铃铛,为什么没有戴着这串铃铛死去呢总不可能,是留给我的吧。
我将那串挂着铃铛的手镯带到了手腕上,对我这样的孩子来说,它有些大,所以我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它埋了起来,装在一个箱子里,对于那串铃铛来说,这个箱子实在是太大了一点。不过没关系,它装着的,是我的宝物。那个女人的尸体我埋在了另一个地方。
我对那个女人,说不清是什么感情,总之,给她找了个地方埋起来,没有让她暴尸荒野已经算是两清了。
这样的我,没有任何在乎的东西了。
那些家伙可笑的说都是因为我,村子才会变得如此,全部都是我的错。被绑起来,押送到寺庙里,也不是不能想象的事情。
在那里,我看到了一个比我大一些的孩子,他低头看着我,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眼神里全部都是懈怠,他好像,和其他的那些人是不一样的。不过,那又如何呢估计,很快我也会被杀死了。
就在不久之后,我就被绑到了杆子上,下面是极易燃烧的稻草,那个被称呼为村长的家伙在我旁边高呼着,下面的人的脸扭曲成了一团。在那些人里,我看到了那个比我大一点的孩子。我记得,他应该是被称呼,沙弥之类的我很喜欢他那双眼睛,懈怠的,像是死一般的眼睛。
火焰猛地燃烧起来,从我的脚趾,我的脚腕,小腿,最后将我整个吞没。真的,好疼啊。那个女人倒是选择了一个轻松的死法。隔着燃烧的火焰,眼睛已经完全看不清东西了,但是我却朝着那个沙弥所在的地方,露出了一个笑容。
那些人,说的没错。
我,果然是鬼呢。
诅咒的是谁被诅咒的又是谁
呪われたのは誰呪われたの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