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蕾克丝贝缓缓打开门,露出了站在门前,神色平静的少年。这是住在隔壁的邻居家的少年,名字是夏目贵志。
“夏目少爷,日安。”有着一头漂亮的,在光的照射下折射着银色光圈的水银色长发的女仆拉着裙摆,朝少年行礼。她起身看向少年,“是来找先生的吗”那双与头发同样颜色的眸子像是精密的机械,冰冷,精准,机质。
夏目贵志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并不是,只是看你们好久不见,所以来看看。”克蕾克丝贝点点头,对于这个温柔的少年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只不过。
“先生现在并不在这里。我也只是定期来打扫卫生而已。”水银色发的女仆微微的歪了下头,让开了一步,露出了身后的石头铺成的道路,“要进来坐一下吗”无论何时,她都是最遵守礼节的。
浅色发的少年轻轻的摇摇头,脸上满是放松,“不用了,你们没事就好。”克蕾克丝贝朝他鞠了一躬,“多谢关心,先生正在准备新的书籍,所以外出了。”夏目贵志自然是直到男人的身份的,他柔和的笑着,“这样啊,那如果出版了,请一定让我拜读一下。”他并不知道,他之前看到的书,是独一无二的,仅此一本的。
听到他的话,女仆的脸上没有出现任何波动,也没有一点要解释的意思。她点点头,“一定会的,只要您不嫌弃就好。”
两人寒暄了一下后,相互告别。
克蕾克丝贝目送着对方离开,薄唇轻启,“埃斯拉,夏目少爷好像变得更自信了。”已经不再是那个温柔的有些懦弱,只会逃避的少年了,他依旧温柔,只不过那温柔里又多了几分自信,现在的夏目,就像是琥珀一样,在闪闪发光。
银白色的蛇从她的肩头探出头,吐着猩红的蛇信子,“嘶克蕾,他身上,属于妖怪的血脉,苏醒了。”
又一条银白色的蛇缓缓缠绕在她的右手,“是那个家伙的味道,嘶”克蕾克丝贝依旧看着少年离开的方向,“华阳天大人吗他向来随性。”缠绕在右手的,名为拉里的银蛇缓慢爬到了胳膊,“他身边的那个家伙,也是个随心所欲的家伙。”水银之蛇想到那两位,眨了眨眼,“他们现在并不在这个世界。应该是很久以前来过吧。”
“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又回来串门呢算了,还是赶紧打扫卫生去吧。”加诺加拉。另一条白蛇提醒道。这条建议得到了其他家伙的一致认同。
另一边。
卖药郎站在落地窗前,厚重的窗帘被拉开了一半,窗外的天空并不是阴沉无比,恰恰相反,蓝色的天空中悬挂着一弯银蓝色的弦月,风雪好似一个巨大的深海漩涡,将这个城堡紧紧的包裹住。这是只能在人们的幻想里,又或者童话中才会出现的场景,满足了众多人的想象。
“唔”身后的沙发上传来了一声。
浅金色发的青年转过身去,朝那边走了几步。沙发长椅上,黑发的男人躺在上面,一条腿微微拱起,另一条垂下,一本不知道是书,还是笔记本的纸制品,摊开盖住了脸。黑色的长发有一些垂落到了地毯上。
“怎么了”卖药郎伸出手,将盖在浮梦脸上的书拿起,随意的扫了一眼内容,是一本诗集,作者不知道是谁。
浮梦先生睁开眼,银灰色的瞳孔直直的看着上方的天花板,他的双手搭在腹部,“稍微有点”
虽然很一言难尽,但也算是大部分作者都会有的情况了。卖药郎相当了然,“有觉得没意思了。”微微起身,将抱枕垫在身后,舒服的靠上去,男人微微仰头,露出一段曲线优美的脖颈,,黑发随着他的动作落下,像是缠绕在猎物身上的蛛丝。
写作,是个相当折磨人的事情。有很多人凭借着一腔热血提笔挥墨,可往往都是三分钟热度,最后不了了之。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相反它非常麻烦。在有灵感的时候,想要写出出色的东西,不仅仅需要灵感,更需要查阅无数的资料,还要逻辑合理,就像是圆谎一般。
“我是不是不太适合做这个。”浮梦先生伸出手,摸了摸身上,“烟,让我放哪了”现在的他,特别像那些三流小说家,只不过在他身上那种落魄反而演化成了一种颓废的美感。
“克蕾不赞同你抽烟。”卖药郎合上书,走到浮梦身边,对方相当自觉地移了移腿,给他让出了坐着的地方。他顺从的坐下,提起桌子上的茶壶,给茶杯里倒上了茶。
浮梦先生移动了下头,靠在微微倾斜的沙发长椅的椅背上,“唔,她觉得这样对人类的身体不太好。”他顿了一下,“大概是我以前给她留下了一点深刻的印象。”
说实话那个所谓的深刻的印象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印象,不,准确的来说,那次大概给年幼的小蛇造成了无法计量的心理阴影,并且造就了她与先生从过去到现在的相处的基础。
自从能够离开那个世界,男人就进入了一个对什么好奇,对什么都想尝试的阶段。虽然早就已经过了叛逆期,但这并不妨碍他在尝试一下那些奇奇怪怪,甚至可以说是有那么一点不健康的事情。比如,喝酒,还有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