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水银色长发的女仆行走在路上,对于过往的妖怪目不斜视,反倒是让过往的妖怪好奇了起来。
克蕾克丝贝一路行至终点,然后门忽然被打开。
克蕾克丝贝微微低头,俯视着开门的男孩,棕色的短发,但是身上却有着异常熟悉的气息,属于妖怪的气息。
扯开裙摆,微微倾起上身,水银色的长发从肩头滑落,“贵安,陆生少爷,我是克蕾克丝贝,是先生的仆人。”
奴良陆生打开门猝不及防的对上了一张精致却冰冷的面孔,他感觉到对方打量了他一下,随后他就看到穿着女仆装的人朝他行礼问好。奴良陆生摸摸头,让开了身体,“啊。进来吧,你说的先生是”
克蕾克丝贝站起身来跟在奴良陆生的身后,听到有妖怪朝奴良陆生问好,用好奇的眼神打量她,毕竟克蕾克丝贝与这些妖怪可是相当不同。无论是穿着打扮,气质还是气息,都与妖怪截然不同。
奴良陆生把她带到老头子经常待的地方,还没到便听到了声音。
“晚上一定要开宴会,难得你来了一次”是个有些陌生的男人的声音,奴良陆生歪了下头,但是又好像有点熟悉。
“啧。”另一个人啧了下舌,看上去并不是很期待宴会。
“爷爷,有人来了。”奴良陆生发出声音,忽然被坐在缘侧上的两个人晃了下神,两个气质不同的男人。奴良陆生盯着明显属于妖怪的那个男人看,然后迟疑道:“爷爷”
奴良滑瓢相当淡定的朝他招了招手。
而如同贵公子一般的黑发男人端着茶杯,直到奴良陆生走了过来,才把眼神移到他的身上,“你的孙子。”对方的语气里满是笃定,随后目光越过他,看向身后的水银色长发的女仆。
“来了吗,克蕾。”
克蕾克丝贝点点头,“是的,先生。夏目少爷正在宅邸内,而且,不出先生所料,羽衣狐的人马已经盯上夏目少爷了。”
浮梦先生一点也不意外,夏目贵志会来京都,羽衣狐会盯上夏目贵志。他放下茶杯,双手拢在袖子中,“先让他玩吧。”
烈日熔金般的金色眼睛里没有任何波动,“保护好他。”
那一刹那,风停止了,蝉鸣也停下了,一切都变得静寂无比。
奴良陆生的瞳孔微微缩小。
水银色长发的女仆深深地低下头,对着她的主人,“我明白了。”于是,时间又开始流动了。
奴良陆生长抒了一口气。
奴良滑瓢看着他的样子挑了挑眉,“你小子还有的练呢。”他相当淡定的喝了口茶,仿佛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毕竟那不是针对他的。奴良滑瓢吊儿郎当的样子与之前没什么两样,虽然过去了四百年,故人依旧是故人,这难道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情吗
浮梦先生捻起一个和果子,端庄秀丽的容貌根本看不出来是个多么可怕的家伙,甚至会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一种可以拢在手中,随意把玩观赏的错觉。美丽的容貌若是没有强大的力量傍身,只会称为可悲的东西,一碰即碎。
哪怕是见惯了妖怪的种种美丽的奴良陆生都被晃了下心神,他努力的收回视线,脸却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奴良滑瓢虽然受到了冲击,但好歹也是见惯的家伙,更何况,无论如何,在他心里珱姬都是最好的。
他挥了挥手,“行了行了,收一收。”奴良滑瓢翻了个白眼,当初自己就是这么被骗了,浮梦的恶趣味,谁碰到谁知道,不过,在他们几个人中,最惨的要数白泽。被美人忽然晃了眼,根本没发现对方的性别不对,上去就是搭讪,结果被人爆揍了一顿。
惨,太惨了。
奴良滑瓢在内心感叹道,但是白泽还真就是不长记性。
浮梦先生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已经跑神的奴良滑瓢,言简意赅道:“回屋了。”奴良滑瓢抬起头,看着他点点头,知道对方的真正意思是,别来打扰我。他耸耸肩,“不过酒该喝还是要喝的。”奴良滑瓢朝浮梦挤挤眼,对方瞥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卖药郎看着手中的稿子,上面还有着人涂抹的痕迹,这是手稿,和已经印刷好的文章不同,有点乱,但是他还是认认真真的看着。
有的时候,我很怀疑,这个家伙,最后是不是要把我给吃了。这个裹尸袋自从那天后,我就需要负责把这个黑色的背包喂养饱腹,每次看到它的那口尖牙利齿,我都会不由自主地质疑a先生,和他抱怨。
“你到底扔了个什么玩意给我”
我第二十七次和他抱怨的时候,a先生耸耸肩,似乎对我终于没有了办法,他伸手抽出纸将嘴边的血迹擦干净,没有眼睛的脸直直的看向我。
“它会变成这样,难道不是因为你吗”
a先生这么说道,他的嘴角向上扬起,十指交叉,放在腿上,他确实是个绅士,只不过他更是个怪物。
我皱起眉看着他,手中的刀叉狠狠的捅了下去。
“扑哧”
新鲜的血肉迸溅出鲜红的血液,溅到我的脸上,我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