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有人先我一步了呢。”费奥多尔眯起眼睛,辨认着地面的痕迹,三个人的脚印,他站起来,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祭坛入口,“是进去了吗还是不要撞上比较好。”他不再停留,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不带有一丝留恋,毕竟到现在为止,他虽然已经整合出了一些情报,但是更多的情报却尚未知晓。况且,无论如何,这个世界都有点太过于真实了。
费奥多尔的离开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毕竟祭坛这里本就属于禁区,根本就不会有什么人进入。他迈开步子走在街道上,紫红色的眼睛如同成熟的葡萄一般,但是认识他的人都知道,那不是葡萄那般的水果,而是有着艳丽表皮的毒药。
“原来你在这里啊。”小姑娘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费奥多尔的穿着在外面的世界看上去有点古怪,但是在这里根本就不算什么。他侧过头,头上长着鹿角的小姑娘朝他笑了笑,“我一转头忽然发现你人没了,吓了一大跳呢。不过,你是去了祭坛”她有点犹豫的看了看,费奥多尔扫了一眼身后,“没有,只是好奇在周边转了转,毕竟你和我说过,不能接近那里。”他温和有礼的容貌再次哄骗了小姑娘。
麒麟带着他开始转了起来,并且介绍着周围的东西,是个热情又热心十足的导游。
“啊,祭祀大人”
费奥多尔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白色短发的少年站得笔直挺拔,宛如生长在幽静中的苍翠青竹,身上带着一种超脱于世外的气息。
小姑娘的声音引来了少年的注目,在对上那双蓝紫眼睛的一刹那,费奥多尔就知道,这个少年,或者说这位祭祀大人绝对知道很多事情,这其中,大概也包括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这里和费奥多尔这样的情报贩子简直就是从先天上矛盾,他能够在机器中植入病毒,但是在这里,没有一个可以称作是高科技的东西,出了异能力,他在科技上的手段无处可使。最差的相性,简直就是下下签。
“麒麟,这位是”白发的少年看向女孩身边的男人,瘦弱,病态,苍白,仿佛下一秒就会倒下一般。
“这是从外面来的人。”女孩兴高采烈的回答道,看上去她相当崇拜这个祭祀。祭祀,费奥多尔眯起眼睛,少年的打扮可不像是那些神神叨叨的家伙,他看上去更像是侠客。一柄剑,一个人,便能走遍天下,潇洒无比。
“外面的人吗”不知道是不是看出来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少年低声沉吟。随后他看向女孩,“麒麟,你家里的长辈在找你,你又偷跑出来了”女孩一下子瑟缩了起来,她点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看着少年和费奥多尔。
“没关系,这位交给我来安排便可。”他的话让小姑娘立刻笑起来,她和两人告别,朝少年指的地方小步跑了过去。
“那么,这位世外之人,请跟我来吧。”白发的少年面容精致,神色平静,也不在乎两人之间尚未通报姓名,便带着人朝某一个方向走去。
费奥多尔跟着他,不由得眯起眼睛,心里在想什么,别人是不知道的。
一刻钟后,少年的脚步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你可以暂时住在这里。”白发的少年看了面带笑容,看上去大病初愈的男子,宛如坦桑石一般的眼睛里仿佛有星光闪烁,“但是,希望你不要做出什么不应该做的事情。”那双眼睛仿佛已经将整个人看透一般,他怀抱着手中的剑,从费奥多尔的身边走过,紫色的流苏从费奥多尔的眼下经过,金色与蓝色的珠子里仿佛藏着什么,流转着莹润的光华。
目送着对方离开,费奥多尔静静的站在原地,心里却已经有了门道。
“看上去被束缚住了。不能做出不符合或者超过角色本身的行动吗。”仅仅是这么一小段功夫,他就已经看出来了什么。费奥多尔走进房间,“看上去会很有意思。是你吗太宰君。”
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内,只留下庭院中枝繁叶茂的大树上,一两只鸟儿在枝头蹦跳,看上去生机勃勃。
我看到了。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就很难体会到那种特别的震撼。
来自血脉中,灵魂中的震动,让我不知不觉的留下泪水,但我却没有发觉。在对视的那一刻,它就是我,我就是它。
深邃空灵的声音穿透云层,穿透皮肤和血肉,最终来到了灵魂。
那是银色的时光河流,上面漂浮着的是金色与蓝色的祈祷,它们越过千年的时光,被那支鲸之歌带向了远方,恍惚之间,黛色的山脉上有着苍翠之色,虚无缥缈的白色自山间流过,一切都好像回到了过去,那个遥远无比的苍古时代。
我的身影格外的渺小,没有任何人能够抵挡时间的车轮。
我好像在透过另一双眼睛看着,云雾缭绕,波澜的水光。我看到鱼在水下游动着,又忽然来到了青空,鸟儿拍打着翅膀,山间有动物在嬉戏,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忽而,我的视角转换,什么都没有,或者说什么都有,眼睛能看到的,是银色的河流。
属于生灵的呢喃传入耳内,我在向前行。
没有任何犹豫,没有任何后悔,一直朝前行进着,这是一场单程票的旅程,也是一场永不停歇的旅程。
我感受到了脊背上的重量,那是我所背负的,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