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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ss""人生十有是不幸的。
这是我从出生起就知道的事情。我是孤儿,父亲在出生时就死了,母亲是个温柔又疯狂的女人。她会一边抚摸我的头,用柔和的语气叮嘱我,我一定要成为一个人。有时又会癫狂的抓着头发,用像是破碎的房屋一般嘶哑的嗓音发出凄厉的叫声。
人。
我不是人吗到底怎么样才能成为人呢
这里是一个古老又与世隔绝的小村落。因为古老所以人大多愚昧,因为与世隔绝所以没有任何道德感。
在一天雨夜,我的母亲的表情很温柔,那张脸上带着笑意,只是眼泪从眼角滑落,然后在全村人的注目下被当作祭品扔到了肆虐奔腾的大河之中。我用那双眼睛安静的注视着,这个女人大概是爱我的,只是到最后,她的遗言,也只不过是,“花开了啊”
那年,我五岁。
而我已经是孑然一身了。
雨下的有些大,大滴大滴的雨水从天空落下,溅落在石板铺成的小路上,形成一朵朵水花,或者一个又一个小水洼。
整片天空阴暗下来,本就废弃的房屋也在雨中,如同哭泣的幽灵,迷惘却可怖的徘徊于人世。雨水打落到身上并不舒服,衣物因为湿润而黏在身上,能够让人紧皱起眉,暗道一声不快。
泉镜花抬头看向天空,他们被分散了。她不喜欢雨天,不仅仅是因为雨天会阻碍出行,更因为在人们的眼里,雨,总有一种悲伤的氛围。雨,是天空的哭泣。诗人文客总会把属于人类的主观情绪套在这自然现象上,更何况,雨天总是没有晴天,来的让人心情舒畅。
“不行,要去找敦。”泉镜花喃喃道,那双漂亮的眼睛看向四周,她站在楼檐下避雨,那身红色的和服,是最明亮的色彩。
就在这时,哒哒的脚步声从路的那边传来。泉镜花警惕起来,身体绷紧,手将携带的短刀抽出,防止发生意外,能够在第一时间反击。
随着脚步声接近,出现的是个小小的身影。
“孩子”泉镜花愣了一下,是比她还要小的孩子,大概四五岁的样子,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衣服破旧无比,和贫民窟那些随处可见的孩子一样,没有希望,没有未来,能够随时死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不会有人记得他,从此彻底消失。
男孩也看到了她,他停下脚步,一双黑色的眼睛安静的看着她,不好奇已经废弃的区域为什么会出现她这样的女孩子,也不在乎雨水打落到他的身上。那双眼睛安安静静,像是蒙着雾,什么都映不出来。
“姐姐,离开吧。”
男孩这么说道,那身红色的和服是那么艳丽,是这里唯一的色彩。
母亲喜欢红色,她有一件洗旧了有点褪色的红色和服,每次穿上它,她总是面带笑意,是个温柔的女人,她总是很珍惜那件和服,她被扔到河中的那天,她穿着这件和服,画好了妆,打扮的无比美丽。
我第一次感受到红色,只是此后,我再也没有见过,那鲜艳的,明丽的红色。
稍微有些可惜。
没有察觉到恶意,但这并不意味着泉镜花会放下手中的短刀,她依旧保持着警惕,“你有看到其他的人吗”
男孩的眼睛微动,似乎终于看到了她,但也仅仅是看见了。
“给我花。”
他站在雨中,小小的身影隔着雨幕和少女对话,“给我花吧。”
他张了张口,似乎还想要说什么,但最终消失在了这场大雨中,不见踪影。
雨,还在下。
大人不会怜悯我,因为他们认为能够作为祭品献给上天,是应该感到荣幸的。
我站在破旧的寺庙里,里面供奉的什么早就不知道了,雨水从我的发丝滴落,从我的脸颊滑落,我安静的看着,身后的大雨好像阻隔了一切,又似乎能够把一切冲刷。
这个时候,我就会想到我的母亲。
雨。
“如何才能称为一个人呢”我对着空荡的寺庙询问,我也不知道,我在询问谁,可能是在问神佛,也可能是在问我自己,但那时的记忆实在是太模糊了,我不记得了。
“母亲,那个女人为什么喜爱红色呢她为什么要在死前打扮呢她为什么是笑着的呢”
真奇怪啊,明明当村落里有人死去,那些人就会哭泣,可当我母亲死去的时候,他们却在笑。
死亡,是高兴的事吗
死亡,是悲伤的事吗
这么思考着,我坐在地上,安静地看着门外的大雨。
那年,我十岁。
中岛敦挤了一下衣服上的水,他打了个喷嚏,双手在手臂上摩擦,希望能够以此来获取些许的温暖,“镜花,太宰先生,乱步先生,国木田先生,与谢野小姐,大家怎么样”
看着门外的大雨,中岛敦扫视着四周,一间破旧的寺庙,里面空荡荡的,供奉的是谁也不知道,神像也没剩下多少,不死心,想要寻找能够取暖的东西的中岛敦再次仔细地寻找,随后他叹了口气。
这才想到,就算找到了能够生火的东西,他也没办法生火,因为他身上根本没有生火工具,他也不抽烟,打火机这种东西根本不可能携带。
“如果国木田先生在就好了。”中岛敦又打了个喷嚏,这时他开始羡慕起国木田独步的异能了,他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抱紧自己的双腿,看着门外的雨。
他曾经也这样坐在孤儿院的禁闭室的地板上,说怀念,也不是,雨,总是能够牵动人们的思绪,那些悲伤的,哀伤的,忧伤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