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还在吗？”

“哈罗，暂时没消失。”她的身影投射而出。

“这虫洞这么长，合理吗？”我大致推算了时间，“我已飞行了差不多有五分钟。此前不是跨过来就到了另一个空间？就算这个虫洞连接的是超空间，感觉也穿梭得太久了。”

她双眼计算式的急速摆动后，确认了我的忧虑：“恭喜。”

“喜从何来？”

“虫洞被干扰了。”

我真想把她连同手环扯下来扔进黑暗的最深处。

2.

“不必烦恼，凡事都有双面性，有坏消息则必然伴随好消息，否则我也不会没头没脑的给你道喜。”

“你说。”我几乎已垂头丧气。

“虽然虫洞已经受到干扰，但这是最佳的糟糕状况。”颇为矛盾的语境。

“这么说来，我还算幸运的了？”

“是的。”她再次展露安抚或麻痹人心的害微笑，“通常受到干扰的话，虫洞会发生崩塌，将你在内部迅速撕裂，回归無極炁。而你现在时处于‘限不循环’的徒劳空间中。”

“‘限不循环’？”我复读那个富有哲学意味的生僻词组。

“‘限不循环’和‘有界边’是宇宙的两个基本形态，解释起来是一大通理论，在此不细究，我只说结果：若一直以这个速度行进，将一辈子奔忙在没有终点的隧道之中。”

“该怎么办？”太阳穴越来越痛了，我感觉神经正一根根的揭竿起义。

“穿越。”

果然不负一半杨幂的相貌。

“怎么做？唱《爱的供养？”

她笑，笑过之后继续解惑：“穿越，是逃离‘限不循环’唯一的办法。将你的無極炁燃烧至极限，不断加速到每秒299792458米，即光速，便会撞上一面透明的橡胶墙。这时还要再次加速，即达到超光速，穿破它，便能逃离‘限不循环’的受干扰虫洞。”

简单、粗暴、直接，我所欲也。但听起来简单的事，做起来却往往困难。

“没懂？”杨幂MIX凌看出我的神离。

“直接点，有过成功的先例吗？”我相信案例，案例产生概率，概率形成大数据。

“有，你还很熟悉。”

“谁？”

“达·芬奇、牛顿、爱因斯坦，等等。都是穿越到过去的时空，成为那段历史时期划时代的人物。”

越来越扯淡了，并且从中可窥一个重要偏差。

“换句话说，穿越虽然能逃离限不循环，但是我要付出到其他时空的代价？”

“别人会这样，但你特殊。”

难道是因为我帅？

“当然和长相关。”人工智能凌俨然看穿了我的心思，“你忘了吗？现在的你只是灵魂的一半，另一半还在那侧世界你的肉身里。这就好像有了激光制导，逃离这里后，会循着那一半的所在，直奔而回。”

“虽然个中原理还是稀里糊涂，但听起来似乎不坏。”

她稍纵即逝的笑，嘴角上翘的幅度不超过半秒：“保重了，接下来我不能陪你了。”

“为什么？”

“一旦开始穿越，你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将被切断，所有与此有关的羁绊都会剥离，我也不例外。所以剩下的事情全由你自己搞定了。”

又到了离别之时。

“人工智能，你比真正的凌可爱。如果我没遇见阿彩，又恰好有你这样一个女孩，我十分乐意追你。”

“是嘛，那还得问我愿不愿被你追。”她的眼神会笑，弯成一道桥。

“那么，再见了。”人工智能凌自动关闭投影，隐匿得干干脆脆。

“BEYBYE。”我对着不再发亮的手环说。

“该回去了。”

自言自语后，我燃烧能运用的所有無極炁，将速度提升至极限。

飞火流星划破夜魅苍穹。

3.

……

头痛。

痛得我不忍睁眼。

仿佛是用切断视觉来封锁住它，以免其逃窜到更多的部位去。

呼吸从喉管深处传来，经过双耳时发出异常浑浊的声响，一阵类似宿醉的强烈沉郁感。我困难的活动着俨然不属于我的肢体，确认感官和意识一点点复苏。

“切，睡相真难看。”

朦胧中，我听到了她的声音，宛若稀疏的记忆和晨间的迷梦般亲切温馨，是这个世界最美妙的天籁。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