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悦接着道:“所以傅总这样处置孙家,我觉得出手还太轻。”
许轻辞心头砰砰直跳。
不知为何,孙平安的狞笑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那句“你的好日子到头了,”让她心神难安。
她心里很不舒服。
沉默了一回儿,许轻辞问:“傅容时下午要忙什么?”
星河湾这三个字在齐悦嘴边溜达了一圈,不知想到什么,他又咽了下去,临时换了说辞:“傅总有个并购案子要推进,这个点应该是在开会。”
许轻辞嗯一声,说:“叫司机过来接我吧,在前边路口把我放下,我想去看看我妈,顺便给她上柱香。”
齐悦没有犹豫地道:“不用麻烦司机,我可以送您过去。”
许轻辞不着痕迹地打量了齐悦半秒钟,然后笑眯眯地应下:“那自然更好。”
许慧晚的墓地在海川市最北边的郊区,距离这里,开车来来回回差不多要六个小时。
因为傅家的缘故,那三年里她很少出门。
除了清明节和许慧晚的忌日,她会过来扫墓祭拜,其余的时间她很少有机会往这里来。
后来......她是不敢往这里来。
其实,她和傅容时最早的矛盾和心结便是因为许慧晚。
他分明答应,结婚之后会救许慧晚出来。
可是,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她母亲被逼自杀,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到现在都查不出来。
相关的人升迁的升迁,辞职的辞职,病的病,死的死。
好似那天晚上看守所里发生的一切,都被抹平了,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不留。
她知道,那是她动手得太晚。
可是,当年,知道许慧晚死讯的时候,人已经被傅容时下葬了。
她不知道他的心到底有多狠。
竟然连最后一面,都不肯让她见。
许家的灾难并没有因为许慧晚的自杀而消弭,众诚评估很快宣告破产,名下的资产悉数被法院拿去拍卖,以用还债。
因为许慧晚的罪名是损货国有资产,所以许家拍卖的所有财产,全部充入国库。
等到她再见到许慧晚的时候,她已经成了冰冷的墓碑。
而她唯一的女儿,竟然一点儿消息都不知道。
还傻傻的,满怀希望的,盘算着如何把人救出来。
所以,她如何能够心无芥蒂地去爱傅容时这样一个人?
他们之间,横亘的那些东西,不单单只是世俗眼里的不合适。
她知道自己没有权利怪他,却又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怪他。
时至今日,这些恩怨和纠葛,越缠越深,越缠越深。
是时候,要有一个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