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笑的是,吴县明明有医馆,大夫也有数十个,为何都抬她这里来?
不就是看她好说话,出事好拿捏。
不止拒绝治疗,还给指名出路,“吴县是有医馆的,你们去医馆瞧瞧吧。”有钱买不到粮食,但看病这些还是可以的。
这些人不比他们当初逃荒,真的就是没点准备就开始的,他们知道在打战,会攻城,肯定会把家里银两都带着,吃的也会带上,看他们大包小包就知道了。
“是啊,那边有医馆,我们怎么就忘了呢?”一老者佝偻着背,并未责怪程安夏见死不救,而是责备自己记性不好。
不管有意无意,程安夏都不想插手此事。
本来两个县的百姓挤在一个县,经过几个月已经磨合的差不多,矛盾也在日常相处中慢慢缩小。可堂县人来之后几乎每天都在出事,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场架。
梅梅这样,两个县百姓联合起来对付堂县人,并且要赶走他们。
“有本事就回你们老家去,这里本来就是我们的家乡,不欢迎你们。”
“就是,各种挑拨离间,你们不来我们相安无事,有本事去荒城啊,为何要赖在我们这里。”
“吃刺长大的吧,浑身都扎人,住了我们的地方,抢了我们的食物还要怪我们招待不周,又没人请你们过来。再难的那几个月我们也过来了,还有什么可以难倒我们?”
之前小吵小闹大家没放心里,今天这事闹的大,都伤人至昏迷,这才引起重视。并且也让大家有了危机感。
堂县本就离皇城近,自是富庶,其百姓也觉得高人一等,即便逃难了还是改变不了高高在上的习惯,于他们而言是常事,但要入乡随俗,不然特容易得罪人。
看着阵势越来越大,几个惹事的人也开始心虚,甚至相互推脱责任。
有人啐到,“敢做不敢当,小人行为。”
闻言,几人头更低了,既不认错也不道歉,反正就是僵持着。
程安夏难得出一次门,却目睹了这一切,给她的感觉就是堂县人在这里格格不入。
欣慰的是本地百姓懂得反抗。
她没有参与,也不打算参与,未来是个未知数,相处下来倒是和这些人有了感情,只想多留些生活知识给他们,至少再次遇到灾害,危险时能平安度过。
最终,几人还是被逼得道了歉,虽然不服气,但下次肯定有所忌讳。
这场站打了足足一个月,正月刚过,就听到堂县被占领的消息。
百姓们忐忑不安,“这是败给了北齐吗?怎么方向不对,万一他们越过堂县杀到这里来,我们是不是……”后面的话都不敢说出口。
甚至有人开始往荒城方向逃。
展月也收拾了一些重要东西,牵着两个小女儿找到在外刚回来的程安夏,忧心道,“夏夏,我们也逃吧。”
此刻,不少本地百姓都围了过来,一个个巴巴的看着程安夏,似乎在等她给主意。
可程安夏累了,也不想再逃,她还就不信命。
吸了口气道,“不逃了。”
展月瞳孔一震,“不逃?”
程安夏道,“真要过来,逃到哪里都徒然,”的确,他们老弱病残,还有不少孕妇和幼童,对方真想杀,是逃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