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的是天大的惊喜,完全不敢相信程安夏还有这一手。所以说,她一开始就把这些准备好了,就看大家表现,衡量之后是否值得拿出来。
“小夏姑娘,您可真是活菩萨,这,这对我们太重要了。”一老儒颤声说道。
其他人纷纷附和,然后竟是齐齐朝她跪了下去。
程安夏吓了一大跳,手忙脚乱的去安抚他们,顺便扶起跟前的老儒,“大家不要这样,首先我们都是人,其次人与人是平等的,即便有身份和权势的差距。我只希望大家能够正能量,好好守护这荒城,外面兵荒马乱,指不定哪天我们都需要来这里避难呢。”
“你这小姑娘可真会安慰人,但是平等一直是我们底层百姓心之所往的。我们谨记你的话,生活向阳,守护好这里。”
程安夏一番话,大家似乎有了共鸣,对她愈加的崇拜。小小年纪就有这等见解,今后前途一定不可估量。
大家纷纷送上祝福,程安夏眼眶有些酸涩。想到小渔村的种种,再对比这里,真的是天壤之别。
最后,她朝大家鞠了个躬,掷声道:“好了,我该走了,你们保重。”话落,就走向马车。
大家不舍,却又真心祝福。
马车很快行驶起来,君临风目睹那一幕到现在还没缓过来。
看程安夏又开始看话本,终究没忍心打扰,可心中疑虑却越来越多。
不知过了多久,程安夏终于放下手中话本,看向君临风直接发问,“心不在焉,可是有何疑惑需要我替你解开?”就这一段路,他看自己不下十五次,每一次都是欲言又止。
或许她猜到些什么,可还是想听他亲自说。
自己提炼细盐,勾画引水细节,参与引水工程,建议修建水库等各种,他早就怀疑。虽然几番试探,但都无关自己人品和目的,加上一直护着自己,为她做的各种。再联系他对底层百姓的关心和付出,足以证明这个人不坏。
并且是个心系百姓的好官,所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能帮就帮一把吧。
君临风瞬间有了精神,并且挪动靠近程安夏,问的很是认真,“你所谓的公平好像与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他从未从别人口中听到这样的话,特别是针对普通百姓。
程安夏一愣,都没有正视他的眼睛,想了想才道,“可能因为你们一生下来就锦衣玉食,高高在上的享受别人的侍奉。底层人就不同了,几岁就要看人脸色活着,多吃一口饭都会被批评,懂事就开始分担家务,他们的想法很单纯,就是一家子开开心心的在一起。他们接触不到繁华的世界,甚至一生都在为这个家做奉献,内心却渴望一视同仁。”
“这个一视同仁是有区别的,比如当他们穿着暗淡无色,甚至破破烂烂的衣服出现在集市。当他们再三问着一个很幼稚且简单的问题,当他们言语简单,不理解文邹邹的之乎者也的时候,都希望能公平。”
“说到这里你可能会说那是人家努力换来的,我却不赞同。只能说投胎好吧,有钱人家,谁不会送自己孩子去学院,私塾?女孩子学女红,琴棋书画。他们嬉笑课堂的时候,这些底层孩子却在山间捡柴,田地间农作。其实各有各的欢乐,可偏偏有些人却要分个高低贵贱。”
程安夏一番长篇大论,说的君临风直咋舌。
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最终,却只是问道,“你也是这样过来的吗?”
如果没有经历是不会有这些感慨的。可是她识字,会画会写还会医,难道真的是天赋?
程安夏抿唇苦笑,脑海中是原主一生十几年的种种经历,叹道,“我比他们苦多了。”
君临风一滞,突然转移话题,“你不是喜欢看一路的风景吗?要不要坐外面看看。”
过去的不复返,今后的她肯定会大放光彩。
程安夏点头了。
然后,两人坐去了马车外,可看到的都是一队队的流民,长途跋涉,他们几乎不成人形,眼里彻底失去了光。
程安夏甚至觉得这皇帝神经有问题,气愤填膺道,“这是打算把底层人都往这里赶,留下来的都是富人吗?”
这好像一语惊醒梦中人,君临风整个都呆住了。
可也疑惑,“这对他有何好处?”人多兴国,想当年打战四处征兵,有关系的几乎都逃过了,都是底层人当中抓人。
不肯都会强行将人带走。
程安夏摇头,“这个我怎么知道。”毕竟都没见过所谓的皇帝。
君临风应该清楚他的为人吧,毕竟是亲戚。
这个话题就这样沉默下来,程安夏突然叫停了马车,指着不远处的山道,“我想去那里看看。”
云鹰直接吐血,“这和我们回去的方向不一样。”而且那山不近,即便是马车也得小半个时辰吧。
再说,这里人生地不熟,除了流民就是山,万一迷路或是遇到群兽要怎么办?
五只老虎差点要了他们的命。
一大群……
光想,他就打了一个寒颤。
君临风也是劝道,“下次吧,这里太危险,以后带足人手再去也不迟。”
程安夏也不强人所难,更不想他们为此涉险,很是平静道,“好吧,下次来。”也没多余想法,就是觉得这类无人深山应该有不少珍贵药材,想搜刮一些罢了。
君临风有些吃惊,“今天怎么这么听话?”可不像她的性子。
程安夏眉头一蹙,“我平时很难说话吗?”她一直觉得自己性格好,容易相处好不好。
君临风摇头,“倒也不是,就是有股轴劲,拉不回那种。”
这…好像描述的很贴切,程安夏却颇为自豪,“你这个轴,我理解为坚定,认定的事情很难再动摇。拜托,这是我的优点好不好?”
君临风和云鹰直接惊呆了。
要说程安夏不要脸好像都有些抬举她了。
偏偏,这性格甚得君临风心。
几人几乎日夜兼程,因为这三天内都不会有客栈,大家喝的是溪水,吃的是干粮,每次就差没把程安夏噎死。
“这玩意谁发明的,当初常识的时候居然没噎死。”并非不珍惜仅有的粮食,而是真的吃不下。
两天还是如此,她已经饿得眼冒金星,满世界都是叠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