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夏一惊,暗叫不好,该不会是空间药膏作用太好,这脸现在就结痂愈合吧。
展月将她拉近,凑上来看,好一会儿才蹙着眉头道,“好像也没什么变化,又好像变了。”
那道伤口还在,但是已经不再血渍渍的,伤口也干了,并且在愈合。
可按说不应该啊,没有用药又淋雨沾水,不加重就是好的了。
程安夏吐出一口浊气,笑道,“肯定是那大夫的药起作用了,他还送了我一小盒呢。”
原来如此,她就说伤口不对劲,心里也是跟着高兴,“遇到好大夫了,等有机会咱可要好好感谢人家。”
程安夏干笑着敷衍两声,看着越下越大的雨叹气道,“这雨恐怕得下一天呢。”早知道她就去山里,至少还能收刮不少东西。
展月接话,“每年的这个季节都这样,不好出工。”出工是指程大山,闲着一天在家都要听闲话的。
程安夏眼珠一转,突然义愤填膺道,“我爹真可怜,大伯三叔都能在家休息,还有饭吃。我们累死累活都吃不上一口,爷奶太偏心。”
程小雪立马配合起来,“就是,哪里有这样的长辈,根本不把我们一家当人看,这样下去我们就算不被折腾死也会被他们当做换钱的工具给卖出去。”
程小雨懵懵懂懂的看着她们,似懂非懂的道,“小雨不喜欢他们,不想和他们住在一起。”说着,开始扯展月的衣袖,满眼渴求,“娘,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他们?”
村里不乏重男轻女的长辈,但至少把孙女当人对待,也没天天打骂,想着法子卖出去的。
而且,人家爷奶还有笑脸,唯独他们家,只要面对她们几个,一个个就跟吃了火药似的,炸自己就算了,还要拉着她们一起。
展月有些躲避几人的目光,她何曾不想几个孩子过正常人的生活,可她没这个能力也做不了主。
程安夏懂她的心思,也理解这个时代妇女的处境,绝不逼太过,只是道,“娘,这不是您的错,相信爷奶有一天会赶我们出去的。”
展月凄冷一笑,“要这样也好。”
她无法想象脱离程家没房没钱的日子,但只要几个孩子愿意,乞讨她也不怨。
这种雨天,程安夏也不敢独自往山里钻,只能陪着等,好在因为下雨卸货那边加快了进程,天还大亮就卸完了。
程大山也是领着二十个铜板浑身湿透却一脸笑的朝这边走来。
见他走近,展月用衣袖擦去他脸上的雨水和汗水,担心道,“连件换洗的衣服也没有,着凉了怎么办?”
程大山憨笑道,“不会的,都习惯了。”说着,将二十个铜板塞进展月手中,“这个你拿着,给夏夏去找个大夫看看。”
展月感觉这二十个铜板有千斤重,吸了吸鼻子,转头道,“夏夏,咱有钱看大——”话未说完,人却是一愣,因为程安夏不知何时又坐了下去。
程小雪朝她和小雨挤眉弄眼,两人居然都会意了她的用意,都没揭穿程安夏。
程安夏抬起苍白的脸,凄然一笑,“爹,上午有好心的大夫给我看过了,就不浪费钱了,她们都几天没吃东西,要不买几个热馒头吧。”
程大山忙问,“大夫怎么说的,这伤会留疤吗?”
程安夏垂着眸子道,“不确定,得看治疗效果,主要那药太贵,这二十个铜板可能够擦两次的药。而且我的腿会根据心情所变化,很有可能做出极端的事情连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