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到了夜晚,康熙虽然累得精神疲惫浑身酸痛,但是碍于规矩,和皇后是新继后,为了给皇后做脸,康熙还是去了坤宁宫。
瑾萱听见脚步声,停下和青玄之等人谈话,疑惑抬眼看向门口诧异眨眨眼,见到来人上扬的嘴角一瞬僵住,眸中迅速闪过一丝厌烦,随即表情恢复如初。
从容起身恭敬福身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可曾用过晚膳?臣妾就去吩咐小厨房做些好克化膳食来。”
说完,也顾不上听康熙回话,瑾萱立马扭头对李嬷嬷吩咐:“嬷嬷你快去吩咐小厨房弄点膳食过来,别弄太过复杂的,简单点就好。”
太复杂的膳食材料贵重,她可舍不得分享出去,特别是皇上。
“喳!奴婢这就去。”李嬷嬷欢喜应声,隐晦撇了一眼康熙,匆匆抬步出去。
康熙听见这体贴且透露出一股疏离的话,整个人都有点别扭得慌,伸出一只手,牵着瑾萱起身,拍了拍她的手背,径直坐在上首,已经累得不想开口说话。
瑾萱给倒杯温茶递过去,佯装疑惑问道:“皇上繁忙,事情可处理妥当了?”
不是说今夜不会过来吗?怎么自己都快要上床了,临了,还过来一趟,她也只能被迫跟着熬大夜继续近身伺候。
想想,瑾萱心中越加烦闷躁动,指尖微缩捏紧袖口,暗自深呼吸调整状态。
紧接着失落羞愧道:“朝政要紧,但皇上龙体也不可有损,皇上太过劳累,臣妾瞧着也心疼,恨不得以身代之,可是臣妾愚钝,也帮不上皇上的忙。”
听闻此言,康熙稀罕似的深深紧盯她的眼眸探究,几息之后,挪开视线,抬手揉了揉涨疼的额角,声音透露一股倦意,极为不走心劝慰道:“皇后不必妄自菲薄,管理六宫事务也不简单,劳累费心的事情也不必朕少几分。”
“咱们夫妻一体,若是没有皇后帮忙坐镇后方,朕也不能安心处理朝政,所以朕身上的功劳有皇后一份。”
说完,直接闭眼假寐,眼底的乌青彰显康熙近日工作量确实过大,几息之后,微弱的鼾声在这静寂的夜晚异常明显。
而瑾萱对于这番话惊愣了一下,心尖宛若被一根绒毛轻轻拂过挠了一下痒痒的,很显然没有想到康熙会这样劝慰,眼眶渐渐红润,指尖捏紧直至泛白,紧咬下嘴唇,微微仰头使劲压抑住内心的委屈。
若是这句话在皇上没有为了前朝后宫平衡,剥夺她妊娠之权,她必定会感动落泪,会努力为皇上管理六宫,俩人举案齐眉,共赴白头,可是……一切出场顺序都乱了,回不去了……
女人于皇上眼中,不过是稳住朝臣的棋子,如同族中供给她们女子成长一般,都需要付出代价的。
瑾萱眨了眨眼,让眼眶里因短暂感动而翻涌出来的热泪掉下来,动作干净利落抬手拭泪,动容的眼神逐渐坚定,让青玄之焚香,香炉里寥寥升起的安神香,缓慢抚平康熙紧拧的眉头。
瑾萱拿着湿帕子净手后,站到康熙身后,力道适中为其按摩舒缓疲倦。
搭伙过日子,便是如此,无爱封神。
次日,嫔妃们来给皇后请安,佟贵妃立即拿出早就备好的银两,让梁景忠递给李嬷嬷,不待瑾萱不解询问,便自个小嘴一张叭叭解释个明白。
“皇后娘娘,臣妾听闻宫外因今年瑞雪降量过审,从而引起雪灾,多数百姓们被积雪压塌房梁,无家可归。”
“臣妾虽然深居后宫,也没有什么大本事能耐为皇上和百姓分忧,但好歹还能挤出一点体己,想着能帮一点是一点,若是想劳烦皇后娘娘帮忙把这银子交给皇上处理。”
说完,用期待的眼神眼巴巴的看着瑾萱,双手紧紧攥着手帕,身子微微前倾,浑身紧绷显得很紧张的模样,生怕瑾萱不答应似的。
原本她是想自己直接等皇上来承乾宫的时候,交给皇上,如此一来,皇上必定更加直观知晓自己的功劳,而她在皇上心中的份量,也会随之上升加重几分。
可是都被涟漪和梁景忠拦下,说皇后娘娘才是六宫之主,她虽然是贵妃,但也还是在皇后娘娘的管辖范围之内,避免节外生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还是听从俩人的提议。
瞧着佟贵妃娇憨的表情,瑾萱轻轻扭动腰肢端坐好,高高在上睥睨坐在下首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她的佟贵妃,眸中闪过一丝讥讽,隐藏深处是努力控制的滔天怨恨,恨不得把佟贵妃吞噬殆尽。
一个深呼吸,含笑道:“佟贵妃有心了,若不是佟贵妃提醒的话,本宫这个大清之母差点忘记受灾的百姓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林琉璃立即识趣递上梯子,面露献媚一笑道:“皇后娘娘这说的是哪的话,您若是这样说的话,臣妾可不依。”
“咱们都是深居后宫,平日里也就只能和姐妹们闲聊打发时间,娱乐活动甚少,平日鲜少有宫外之人进入后宫,怎么会听见宫外和前朝的消息?”
“说来惭愧,若不是皇上明言出来,臣妾必定是没有能耐打听到这些消息的,以至于消息滞后了些。”
说着,立即用佩服的眼神看向佟贵妃,阴阳怪气挪愉道:“臣妾是不如佟贵妃世家大族出身,手中有人脉就是广泛灵通,今日还得感谢佟贵妃娘娘所带来宫外一事。”
“臣妾从未识字,也不懂什么道理,但是时常听见皇上念叨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和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话。”
“以臣妾愚钝之姿,肯定是参不透其中大道理,可臣妾知道跟着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步伐总是不会出错的。”
说完,还“俏皮”眨眨眼夹着嗓音对佟贵妃弱弱问道:“臣妾这样说贵妃娘娘不会生气了吧?娘娘也知道臣妾生性愚钝,不懂那些弯弯绕绕的话,就是一个一根肠直通到底直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