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说的是,可见娘娘在皇上心中分量不轻,说不定皇上连后位都给娘娘备好了,届时娘娘便是名正言顺站在皇上身侧的嫡妻,钮祜禄氏还不是照样不得不屈服跪在娘娘脚边摇尾乞怜?”
她们家世旗鼓相当,对付后宅的手段和心计也不相上下,今日她能赢,无非是在皇上心中分量比钮祜禄氏重几分,还有便是钮祜禄氏一族不懂得收敛威胁到太子位置,对此,皇上和赫舍里氏岂能容忍?
听见她这一说,跪在脚边给她捏腿的宫女涟漪儿迅速接过话头奉承起来,哄得佟妃心熨帖几分:“你这丫头有点聪明劲,和本宫的眼缘,这个月奉利翻倍。”
奶嬷嬷蒙氏见自家娘娘都快自得飘起来,赶忙出声提点:“奴婢觉得昭妃娘娘手段不低,眼下还不见有任何反应,奴婢总觉得昭妃娘娘再憋大招,娘娘还是小心谨慎一些为好。”
“在娘娘没有坐上那个位置之前,奴婢觉得承乾宫还是暂时别对旁人出手,尽可能防守,若是娘娘愿意的话,可以施恩拉拢几名嫔妃,若是有事需要反击的话,届时也有枪使。”
佟妃知晓蒙嬷嬷的意思,立即收敛住面上得意之笑,谨慎点点头:“嬷嬷说得没错,钮祜禄·瑾萱不是能吃闷亏的人,会咬人的狗不叫,心里肯定憋着气。”
说着,佟妃郑重看着蒙嬷嬷吩咐:“承乾宫本宫就交给嬷嬷了,记得严防死守,护成一个铁桶一般,谁都不能轻易伸手进来。”
“嬷嬷得快点把承乾宫里其他人放进来的爪牙找个由头弄到慎刑司,没道理日日防贼的。”
“喳!”蒙嬷嬷认真应下,出去吩咐。
“涟漪你去传信回府,让我额娘在民间找几位医术高明的大夫看有没有生子秘方。”
她得趁钮祜禄·瑾萱缓不过劲的时候,如此才能保住她的孩子,若是能钮祜禄氏缓过劲之后,她能要保住孩子的话,可就难上加难了。
“喳!”涟漪乖巧应答下来出去办事。
把事情全都交代清楚之后,佟妃慵懒闭上眼眸假寐,良久才被叫醒洗漱用膳,却忽然发现伺候用膳的宫女柔柔弱弱颜色艳丽,和自己性情路数有几分相似。
顿时心生怒火把手中筷子重重摔在桌面上,对她怒目而视喝道:“滚出去!”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还请娘娘责……”话都没有说完就被一旁强有力的太监堵嘴拖下去。
“娘娘觉得这贱婢可有不妥之处?若是有不妥之处,娘娘只管打发出去便是,何需动怒伤身?”蒙嬷嬷不慌不忙掏出手帕给佟妃擦拭手问道。
“这贱婢是谁送来的?这般妖娆艳丽,是准备勾引皇上不成?难不成想在本宫的承乾宫里爬龙床不成?”
只要一想到被一个贱婢在自己的寝宫里爬床上位,佟妃便没由来恶心干呕,气得浑身哆嗦。
听见这话,蒙嬷嬷也算是明白佟妃为何这般生气,不过这人还真不能随意处置遣散出去。
蒙嬷嬷头疼轻叹一声,跟着厌恶道:“此人,咱们承乾宫还真不得不留下来,因为这是太皇太后放在承乾宫里的暗桩,若是处置不好的话,难免会惊动太皇太后。”
“她老人家在后宫积威已深,咱们这点手段在她老人家眼中犹如稚儿滚泥潭般稚嫩。”
“那本宫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留在承乾宫时刻准备魅惑皇上不成?”问完佟妃也深感无力,愤愤不甘咬牙道:“往后不许她出现在前殿,凡是承乾宫最脏最累的活,全都指派给她,不能随意停歇下来,本宫就不信了。”
“吃喝没有多少油水,加上沉重的劳作睡眠不佳,她还能依旧容颜不衰。”
“喳!奴婢定会吩咐下去。”
这种磋磨奴才的手段,旁人也挑不出错来,她还能暗中用细小的银针扎人,疼得她有苦难言,面上依旧完好无损,就算是想要告状也无门,太皇太后不会因为一个奴婢上纲上线,不过是废掉一个棋子,重新挑选一个送来罢了。
接下来的日子,乌雅·涟漪是有苦说不出,默默承受的同时迅速联合包衣家族反击,传信出去让族中之人给佟妃使绊子,让她多食相克食物,凡是日常生活中能用到的东西多多少少都掺杂了一点秘药。
这可都是包衣家族的力量,随着上位者的自视清高,很少有发现底下的人过着硕鼠丰收之日。
佟妃身子一点一点亏损且不自知,而知晓这一切的钮祜禄·瑾萱暗中推波助澜,顺手帮乌雅·涟漪扫清尾巴,必要的时候打开方便之门。
而她们的一举一动尽被孝庄收入眼底,苏麻喇姑递上一杯奶茶问道:“娘娘可要管管?”
孝庄憋她一眼摇摇头:“又不是算计子嗣,不过是钮祜禄氏还给佟佳氏的孽债罢了,难不成人家受委屈了,咱还不许她发泄一下?”
“只要不动子嗣和国本太子,由她们两斗去吧,省得把目光和精力用来对付其余皇子。”
语毕,浑浊的目光瞬间清明几分阴沉下来,拿着茶杯的手渐渐紧缩,回想包衣手段眸中闪过一抹狠辣之色:“皇上把一切心思都放在前朝之上,把家中老鼠都忘了,养大了他们的野心一个个肥硕了身子。”
“可不能再容许这帮硕鼠搬空国库,这是爱新觉罗氏的天下,可不是这帮奴才的后院,哪有主子吃什么用什么都听他们的话的?”
“苏麻去把包衣错处证据收集好递给皇上瞧瞧,别坐稳了江山却是为他人做嫁衣的,那个宫女哀家留着还有用处,别让她一下子死了。”
“喳!”苏麻喇姑重重点头。
如今的乌雅·涟漪不是以后名留青史的孝恭仁皇后手段狠辣心思缜密,到底是输在阅历和年龄上嫩了点,手段狠辣中带着几分软绵,露出马脚让孝庄抓到把柄,看到包衣奴才的野心。
接下来一个月,许多包衣总管首领纷纷落马,闹市街头每日都有人头落地,连远在皇宫里的人都能闻到一股血腥味,可见牵连其中的人员有多庞大。
剩下的包衣世界迅速斩断首尾缩好,把家中吞并的财产换一个由头上交给康熙,而康熙也知道不能杀尽所有包衣,只能杀鸡儆猴轻拿轻放绕过他们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