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在了自己用手指甲刻在那木板上的一道道刻痕,每一道,就代表着一天的时间。
被关押于此的自己,每天都会从那送饭而又絮叨的牢丁口中知晓一些消息。
自己这才刚关进来没几天,爱子朱勔已经扯旗子造反,自称大吴王这个消息,牢丁就很迫不及待地告诉了自己。
可是朱冲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造反,那可是要诛九州的大罪。
接下来的日子,每天他都会期盼着这位牢丁带来新的消息。
结果牢丁带来的,都是关于大吴国的坏消息。
不是秀州大败,就是吴江被夺,要么就是亲儿子亲率三万大军,结果被那高璋领军大败。
更离谱的是,没两天,牢丁告诉自己,苏州城破,船也开到苏州来了。
这么离谱的消息,让朱冲都乐了,觉得要不是自己因为舌头被割了一截,说话已然不利索,说不定就当场嘲笑这位牢丁胡说八道吹牛逼。
可是这又过去了好些日子,牢丁再没有给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这让朱冲在这该死的底舱牢中,可谓是度日如年。
就在此时,朱冲就听到了楼梯方向传来的动静,赶紧转过了身,朝着那边看去。
很快,就看到了牢丁顺着楼梯走了下来,但很快,自己很久之前见过的那个模样阴柔的男子,还领着两名壮汉也跟着走了下来。
杨都知看到这位发如乱草,整个人显得颓废而又有些神经质的朱冲,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
“朱冲,咱家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们父子,终于可以团聚了。”
朱冲站在那牢门跟前,用力地晃着门,口中嗬嗬有声,仿佛像是在喝问原因。
“一会你就知道了,去吧,把他带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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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朱冲被拖上了甲板,天际余晖犹在,将那晴朗的天空渲染成了由深到浅的美丽色彩。
已经许久未曾见到天空的朱冲,紧眯着的双眼,缓缓地睁开之后,贪婪地呼吸着舱外那清新的空气。
好半天,这才听到了那个清脆而又犹如恶魔般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朱冲,咱们又见面了……”
朱冲看向笑眯眯的高璋,生生从牙缝里边挤出了刻骨的恨意,发出了十分含糊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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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璋的示意之下,带着重枷的朱冲,被那两名壮汉给拖到了近前来,跪倒在地上。
其中一人,打开了那个木匣子,另外一人则将火把凑到了近前。
朱冲呆愣愣地看着那盒子里边的人头,整个人犹如石化了一般,愣在原地。
之后,就像是发疯一般,似乎想要奋力地挣扎起来,想要跟人拚个你死我活。
只是那沉重无比的木枷,还有那手上与脚上沉重的铁链,让他连站直起来的机会都没有。
高璋抬起了手摆了摆,示意那两名壮汉退后,这才打量着那此刻只能伏在甲板上继续无意义嘶吼的朱冲。
“朱冲,这些年来,在苏州,在江南作威作福的你可有想过,你们父子,也会有这样一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