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惟沉声说道:“既如此,陆某就不在这里打扰金公子了,先告退。”
金永康脸色冷了下来,“陆表哥什么意思?摆明了我玩不过你吗?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章毓卿低头看青石板上爬过的蚂蚁,心想金永康脑子是不是不好使?陆惟就是看不起他,还用问吗?
“陆公子绝不是这个意思!”章毓谦赶紧说道。
金永康冷哼,“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这个意思?哦,我差点忘了,上次章公子也进马球队了,赢了我呢!”
章毓谦冷汗都要下来了,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
章毓莹慌忙说道:“金公子息怒!上次马球赛,只是陆惟他们运气好,侥幸赢了!”
“对对对!运气好罢了!”章毓谦像是得到了什么提醒,附和道。
陆惟背着手,冷冷的看了眼章毓莹姐弟,目光扫过缩在角落里的章毓卿时,目光一怔。章毓卿虽然低着头,但明显看得出一副险些没憋住笑的模样,更让他气闷。
金永康阴笑了起来,“陆表哥,你未过门的媳妇说你上次赢了马球是运气好,你说是吗?”
章毓莹瞪大眼睛,瞧了眼表情乖戾的金永康,胆怯的不敢再说些什么。
“你是说便是吧。”陆惟淡淡的说道。
金永康反而更怒了,“章大姑娘这意思,我比实力比不过陆惟,连运气也比不过陆惟?他运气好,那我运气就是不好了?”
“金世子何必为难女子!”陆惟冷声说道。
章毓莹心里叫苦不迭,生怕陆惟再说什么得罪了金永康,连忙打断了陆惟的话,陪着笑脸,柔声说道:“毓莹不是这个意思,金世子身份尊贵显赫,运气自然是顶顶好的!只是马球赛那日,金公子并未上场,运气再好,也没办法,您说是不是?”
金永康冷哼一声,并不是很满意章毓莹的话,脸色阴晴不定了半天,说道:“那今天就比比运气好了!”
他从袖子中摸出两枚铜板,带着炫耀的语气向众人说道:“太子表哥命我分管今年新铸铜钱,这是户部的镇库钱。”
章毓卿抬头看了眼金永康手中的铜板。
古人迷信,觉得铸钱的地方容易招来鬼祟,所以每次铸币之前都要铸造镇库钱,用来驱邪,镇库钱和普通铜板一样大小形状,只是不在市面流通。
金永康手中的铜板正面是泰昌通宝,背面是镇库二字。
泰昌就是当今皇帝的年号。
夏朝开国皇帝将自己的儿子分封到各地为诸侯,现在的皇帝就是曾经的琅琊王。鹿儿卫之变,京城沦陷胡人之手,皇帝和皇子皇孙尽数被杀,琅琊王率兵进京,赶走了在京城烧杀掳掠的胡人,登基为帝,签订了给胡人纳贡的协议,夏朝算是安定了下来。
彼时的夏朝满目疮痍,民不聊生,京城家家户户都挂着白麻布,是以皇上用“泰昌”二字作为年号,盼着大夏能够泰平昌盛。
几个公子纷纷吹捧,“金公子可真得太子殿下看中!”
“不愧是郑国公府的世子!”
金永康傲然看着陆惟,陆惟是皇亲国戚又如何?不过是个前朝郡主的儿子,能比得上他?
“我们今日就比运气,我和陆表哥两个人同时抛铜板,十次为限,谁正面向上的次数多,谁就赢,如何?”金永康叫道。
李公子问道:“输赢总有个彩头,若是输了,怎么讲?”
“输了的人,就去皇上那里,说他打了对方!”金永康冷笑。
大家都知道几年前皇上给二人下的禁令,谁先动手就把谁发配到幽州的深山老林里去,君无戏言,说到做到。幽州苦寒,山高路远,蛮族聚集,据说冬天的雪厚的能有一人高,哪是人呆的地方!
是以金永康再恨陆惟恨的牙痒痒,也没敢先动过手。
“这怕是不妥吧!”李公子赔笑道。
一个玩笑般的游戏罢了,不至于赔上一辈子!真闹出来什么不可开交的,他们怎么交代?
金永康挑衅的看着陆惟,“有什么不妥的,怕是不敢吧!我就敢!陆表哥若是不敢,输了只需要跪下来喊我一声金爷爷,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必不会将此事闹到皇上面前!”
众人皆不敢吭声了。
陆惟和金永康都是皇亲国戚,两人争斗算的上是神仙打架,他们这些小鬼可不想遭殃。
见没人接腔,金永康阴沉着一张白皙的脸,看向了章毓莹,“章大姑娘,你觉得这场比试可公平可行?”
章毓莹脸色刷的白了,六神无主,既怕得罪了金永康,,又怕陆惟输了丢脸怨恨她。
不见章毓莹回答,金永康怒了,“才女哑巴了?”
三个声音同时响了起来,“可行……”
“不必为难别人,我同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