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疏在咕噜咕噜的水开声中醒来,他从柔软厚实的狐裘中挣扎着坐起来,看着架在火球上的小壶一脸茫然。
他靠着石壁低头注视着双手和身上的裘皮,在听到脚步声的时候猛地转头。
江尤寒又出去搜寻了一圈,不知道是她运气太差还是雪崩的威力实在太大,她还是没有找到其他人。
她看着刚清醒过来懵懂的池疏,轻笑:“醒了?”
她坐下将池疏自然地抱到身上,将煮沸的热汤倒在碗里。
池疏这才反应过来,猛地扑到她怀里,双手紧紧搂着她的脖颈惊喜道:“师姐!”
江尤寒嗯了一声,将碗递到他手上。
“喝吧。”
他问道:“师姐,这是什么?”
“灵植,你的真气太紊乱,喝了调息一下。”
池疏捧着碗乖巧地喝了。
平日里他都要江尤寒喂他,这次倒是听话多了。
江尤寒见他老实喝完,道:“同心绳丢了,雪山太大,也许找不到了。”
池疏一愣,立刻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啊……”
江尤寒见他伤心,知道他有多宝贝那条绳子,便将自己手腕上的黑绳解下来系到他手上。
她垂着头语气温和:“回去我们再买两条。”
池疏呆呆地看着她的脸,又低下头看着她细致地帮他绑上同心绳,好半晌才呐呐:“那好吧……”
江尤寒把狐裘披在他身上,拉着他站了起来,她看着外面的风雪眉头微皱。
池疏知道她在想什么:“师姐,师兄师姐们不会有事的,别太担心了。”
他们不是凡人,一般不会被这些普通的自然灾害杀死。
她颔首:“走吧,我们去山顶。”
现在距离山巅只有一步之遥。
池疏想跟她牵手,江尤寒挡在他身前道:“跟在我后面好走一点,别受寒了。”
池疏只好拉着她的衣袍,踩着她的脚印一步一步往雪山顶部攀爬。
他走了一天就累得气喘吁吁,不知道是不是幸运,晚上竟然又路过一个山洞。
这个山洞不像之前那个,里面是通的。
江尤寒让他在出口休息,准备进去探探。
池疏拉住她的袖子:“师姐,我和你一起去。”
江尤寒拗不过他,带着他走进去。
一团白光在前面起起伏伏,把整个通道都照得雪亮。池疏在她身后盯着那团光球,阴影落在他脸上,有一瞬晦涩不明。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山洞内,好几次池疏想去牵她的手,都被围在她身旁飞舞的光球打断了。
光球像是有灵智一样跳来跳去,一会儿飞到前面,一会儿落到江尤寒肩上,兴致来了又绕着池疏的头飞了几圈,像是在嗅他的味道。
池疏一动不动,静静地注视着它,它玩够了又飘到前方照亮去了。
江尤寒回头见他落在后面,疑惑道:“怎么了?”
“没事。”
他赶上来和江尤寒并肩走。
大约走了一刻钟,前方突然出现一扇木门。
这扇门是如此的突兀,池疏激动:“师姐,我们不会找到地宫入口了吧?”
江尤寒摩挲着门板,只觉入手冰凉,她道:“站远一点。”
池疏立刻后退几步躲到她后面。
她在掌心蓄起一股磅礴的真气,轰然砸向木门,木门受此重击却一动不动,真气犹如泥牛入海被尽数吸收。
她沉思片刻,一剑割开掌心的皮肉,鲜血瞬间倾涌而出,她将被血染红的手掌放在木门上。
这次甚至不用使出真气,轻轻一推门便开了。
掌心的伤口慢慢愈合,她抬脚走进木门。
池疏跟在她身旁亦步亦趋,眼见门内金碧辉煌,数黄金珠宝灵石像不要钱一样堆积如山,他一脚陷在亮晶晶的金币中。
江尤寒展开地宫残图,在裂开的一角发现有间房间标着小小的‘黄金屋’三个字,不知道说的是不是这里。
池疏在她身旁看地图:“师姐,如果这里是地宫的话,应该离中央不远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神器。”
江尤寒对神器反应平平,她扶了一下差点摔在灵石里的池疏:“传闻中还有强大的魔兽,不能放松警惕。”
池疏点头,两人路过一地俗物,走向下一道门。
……
“公子,真是奇怪,他怎么还不醒啊?”单于看着地上的人,大感困惑。
他们救回来的那些人都是不出一日就清醒了,调息养伤,现在已经能活动自如,就只剩下这人还在昏迷。
公仪襄蹲下按住他的脉搏,他在罗通兄妹两人紧张不安的视线中皱起眉头。
奇也怪哉,他的真气运转自然,按理说早就应该醒来,现在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就像……有什么不让他醒过来一样。
公仪襄没有说出内心的猜测,只是让沉霄宗的人把他背上,他们已经耽搁太久,不能再等下去了。
就在雪山的背面,有一支五十人的队伍像纪律严明的军队沉默着向上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