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柏涛想喊,奈何狱卒走得急,片刻间便没了影儿。
外面下着雪,大牢漏着风,寒风从窗子里灌进来,他冷得直哆嗦。
原本他站在牢房门口等,等狱卒给他送衣裳,可左等不来,右等不来,他便开始喊。
然而,没有人搭理他。喊久了,狱长还呵斥道:“吵什么吵?你当这是你家?闭嘴!”
“我衣服湿了,给我找件干的换。”彭柏涛也硬气,昂着脑袋,冷冷盯着那狱长。
“嘿,你指使起我来了?你以为你还是侍郎大人?我看你是没认清自己的现状。来人,给我教训一顿。”
狱长打开牢房门,招招手,几个狱卒过来,围着彭柏涛便打了一顿。
彭柏涛是文人,根本打不过,只能一边无力的呵斥,一边抱着头蹲下,任凭雨点般的拳头落在身上。
不多会,他便被打得嘴角溢血,倒在牢中。
“这是刑部大牢,不是你家,给我老实点!”狱长带人,丢下狠话,扬长而去。
彭柏涛躺在地上,地上凉,他冷得发抖。鼻涕很快便出来了。
他缓了许久,终于有了点力气,便艰难地爬起来,爬到床上,缩卷着身体,心境凄凉,辗转难眠。
翌日,天灰蒙蒙亮。
小姜氏假惺惺来到二房,抹着泪对吴然娟道:“二伯犯的事太大,我们三房正在筹银子了。嫂子,你先去看看二伯,看他需要什么,我们好准备。也问问他,该怎么给他脱罪。”
吴然娟一听能去刑部大牢探望,顿时惊喜,拉着小姜氏的手,感动不已,“弟妹……大恩大德,等我家官人出来,一并报答。”
“一家人,不说这些,你快去看看二伯吧。”小姜氏眼底浮现轻蔑。吴然娟这个蠢货,真好对付。
彭柏涛是吴然娟的全部,她娘家唯一能仰仗的人,哪能不着急?这一着着急,便没瞧见那眼底的轻蔑,急哄哄地给彭柏涛带了些衣裳,吃食,便出门了。
她去到天牢时,彭柏涛已经烧得睁不开眼。
狱卒打开门让吴然娟进去,她伸手一摸,整个人当场吓住。
“官人……官人,你别吓我。来人呐,来人!”
彭柏涛还没定罪,生病发烧,是能请大夫的。吴然娟一通大喊,不多会,太医便来了。
把了脉,开了药,吴然娟也被撵出了刑部大牢。
再想进去,是哪哪都拦着了。她无奈,只得忧心忡忡的,又气势汹汹的回了彭家。
她没回碧涛苑,直奔彭淑的沉香院。
“彭淑!你父亲病了,人都烧糊涂了!你到底救不救人?你只要把产业还给三房,他们就会救你父亲出来,难道你要为了那些身外之物,让你父亲死在牢里?”
她豁出去了,硬闯进沉香院,指着彭淑的鼻子质问。
彭淑正喂橘座鱼干,吴然娟闯进来,吓得橘座躲进了床底下。
一瞬间,彭淑就有些生气了。她的橘座,被吓到了。
“病了就去找太医,跟我说干什么?我又不通医理。你以后能不能别来我院子了?看你把我家宝吓的。”
她说着,便弯下腰,从床底下把橘座捞了出来。
“你父亲没一只猫重要?”吴然娟真想将她怀里的猫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