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岂有此理!”卫靖忿忿不平,却见温于雪眼眶虽然红润带泪,但神情却有些欣喜,不再是先前的愁苦冷漠了。
“哈哈,哈哈!”胡白拍了拍肚子,也走上楼来说:“你那于雪姐姐,现在是我的人啦。你求求我,我便将她赏给你。”
小缦抢着说:“胡大厨子方才替温妹子赎了身,你求求他,叫他一声胡老爷子,才能将你朝思暮想的情人带回家。”
红舞云见卫靖鼓涨着脸,神情僵硬,知道他性子倔强,哈哈一笑,转头却斥骂着胡白:“胡大厨子,你来云来楼这么多年,还不知道我的脾气吗?刚刚你开口,便犯了我的大忌,你知道吗?”
“知道,知道!”胡白抬起巴掌,在自己脸颊上轻拍两下,说:“我只是和这位弟弟开个玩笑罢了。温姑娘只属于她自己,不属于任何一个男人,哈哈!”
原来红舞云早知道温于雪心有苦衷,并不是真的愿意在这酒楼工作,倒和云来楼多年来的经营之道不相符。
红舞云嘴上没提,只是冷冷旁观,瞧这痴情姑娘能不能看透她那相好,自个有所觉悟;
加上有个小原村痴情弟弟无刻不来凑这热闹,当真像是当年的胡白。
只是当年的胡白已经财大势大,每日上她所属酒楼包场时,自是气概万千,潇洒多了。
红舞云并未阻止这初夜出卖,只是想瞧瞧在最后一刻,那些自以为痴情的家伙,能变出什么花样。
她邀了胡白前来看戏,稍微提点一下,胡白便知其意,早准备好大笔银两,若温于雪即将被卖出,胡白便出价压场。
“反正我和小红相熟,喊喊价也不吃亏,替温姑娘赎身,这功劳应当归属小红才是。”胡白见卫靖一双眼睛滚着泪水,感激地瞧着他,便这样解释。
红舞云冷笑一声,说:“我不敢居功,是你自个儿逞英雄要扛下的,赎身一万银,连同温姑娘的初夜价应当也是你出,一共是二十二万么千么百么十么。”
“好,我出,我出!这点钱算得了什么?”胡白摸摸肚子,埋怨了卫靖两句:“都是你,将价码喊这么高干嘛?”
天寒地冻,云来楼里却是暖呼呼、喜气洋洋。
大伙儿起了一阵哄,温于雪打算明日启程,和卫靖一同返回小原村。
樊军拍拍皮裘背心,不再理睬大伙儿,自顾自地往外头走。温于雪赶紧上去,恭谨地向他道谢:“樊大哥,真的很感激你。”
樊军点点头,淡淡地说:“行走江湖,助人急难,本没什么。你以后张大眼睛对人,别再看走眼了。”
“好汉子,咱们聊聊!”胡白见樊军要走,赶紧追了上去,他也是个武痴,方才见樊军突然杀出,竟能和豹子堂二当家杀了个不分轩轾,早已有意结识。
“卫兄弟,时候不早了,咱们快回去吧!”公孙遥喊着,由于胡白已扛下了这笔钱,他便将那堆黄金条块重新包起,拉着卫靖要回剑庄,此时已经入夜。
卫靖尽管得宠,但多日来将剑庄门禁视若无睹,早已让一票资深学长们在背后指指点点。
卫靖还拉着温于雪说话,她想起什么,回房拿了个娃娃给他,是个女娃娃,和先前卫靖那男娃娃正好凑成一对儿。
卫靖拿着娃娃,这才心满意足地和公孙遥离去,还埋怨地说:“都是那臭丫头,偷了我另一个娃娃,不然现在两个娃娃摆在一块,多好看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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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卫家剑庄,翻墙进了院子,公孙遥带着黄金和绿铁剑,怕让人见到了不好解释,便偷偷摸摸地埋在院子里的树下,还担心着不知该如何和其他人说明他们这么晚才回来,卫靖还带了一身伤。
“大伯!大伯!我被人打得好惨!”卫靖拉着公孙遥大声嚷嚷,闯入了卫长青书房。
卫长青身旁站了两个男人,身上还背着行囊,像是刚从外地赶路回来的差使。
卫长青听到卫靖的叫喊,向那两个差使挥挥手,要他们出去。
卫靖不等卫长青说话,便先声夺人地说:“大伯!我找着家乡那姑娘了,原来她在城里迷了路,碰上坏家伙,要将她卖给酒楼。我和张遥出外差时正好碰上,这才救了她!”
“是吗?”卫长青静静地瞧着卫靖,听他说完,没过问当中矛盾,甚至没过问卫靖身上的伤。
“大伯,那位姐姐今晚在客栈里过夜。你放我几天假,明儿个我得送她回去,她母亲想煞她了,要是再见不到她,恐怕要苦出病来了。”卫靖夸张地说。
“正好??”卫长青静默半晌,点了点头说:“我正有些话想和你爹爹说,晚点我写封书信,你明日一并带回去交给你爹爹。”
卫靖没料到大伯这么轻易便答应他的要求,和公孙遥走出书房,在大院里一连翻了十来个觔斗,只觉得前些日子的苦闷阴霾,一下子全飞到九霄云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