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姐,我的棉袄里是布衫,再里头还有一件内衣,更里头就是肚皮,你瞧。”卫靖拉起衣服让卫芷芊检查,又说:“还是你要检查我的裤子里?”
“别耍嘴皮子!”卫芷芊啐了一口,说:“你一连二十几日都出外差,直到黄昏才回来。可别跟我说你在外头背书!”
“不信你考考我呀!”卫靖打了个呵欠。
“基础课本第十七页的内容背来听听!”卫芷芊就是不服,扠着腰说。
卫靖一怔,虽然课本他背得很熟,但指定某一页要他背诵,却是刁难了。
他灵机一动,便说:“十七页!应当是《考工之章》,我将那章从头背给你听。咳咳,听好──金之六齐,六分其金而锡居一,谓之钟鼎之齐;五分其金而锡居一,谓之斧斤之齐;四分其金而??”
卫靖虽无法照着指定页数背诵,却记得哪一页大致归属于哪一章节,自该章节从头背起,便难不倒他了。
卫芷芊听卫靖背诵,一字无误,也不好再多刁难,便问:“你当真在出外差的时候用功?”
“当然不是。”卫靖耸耸肩说,“我不是说过了,这些书我家也有,不要说基础课本,爷爷的《十八绝顶》、《卫家剑》,我都会背呀!”
卫靖又说:“我可以去工房瞧瞧吗?我从没见过卫家剑庄的铸剑工房,不知和我家比起来,那边比较大。”
“当然是这儿的工房大!”卫芷芊嘻嘻一笑,便领着卫靖穿过庭院,往工房方向走去。
卫靖突然问:“小堂姐,你有心上人吗?”
卫芷芊一怔,俏脸发红,说:“你问这个干嘛?”
“我心中有道难题!倘若你十分爱一个人,爱他爱到要死,却发现他背着你和别的女人相好。背后将你说得猪狗不如,一文不值,你心情会如何?”卫靖喃喃地问。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人?就算有,我也没碰过。”卫芷芊摊了摊手,说:“这种问题,你去问姐姐吧!她或许比我了解。”
卫芷芊这么说时,专注玩弄着手上一片青竹叶,突然抬起头说:“卫靖,你知道吗,你出外差这几天,你那朋友孤伶伶地,都被郎仲齐联合其他人欺负排挤呢!”
“我哪一个朋友?”卫靖还没会意,突然急问:“是公孙遥吗?”
“你叫他公孙遥?”卫芷芊怔了怔。
卫靖连连摇手:“狗儿的狗,猢狲的狲,狗狲遥,那是他的难听外号。有一次他尿急忍不到厕所,便学狗儿撒在土墙上,我才取笑他。这是男孩子间的笑话,你可别和他讲,他非常介意人家这样讲他,会哭,会想死!”
“有这么严重吗?”卫芷芊吐吐舌头,喃喃地说:“其实这样倒便宜了他,姐姐瞧他可怜,反倒对他很好,哼,还不是瞧他长得英俊。”
“嗯嗯,原来是这样。”卫靖点点头,看着卫芷芊失魂的样子,咦了一声,问:“小堂姐,你也喜欢我那兄弟呐?”
卫靖在云来楼混了这么些日子,听着那票姑娘讲述风花雪月,再加上亲身经历,眼光犀利许多,瞧别人倒是瞧得很准。
自然,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和于雪姐姐有关的又另当别论了。
“什么?没有,你别乱说!”卫芷芊勃然发怒,挥手就要打卫靖嘴巴。
“我没说话,我没说话!”卫靖连连闪躲,拔腿奔跑数步,跳上工房台阶,看看四周,两旁数间工房都有学生在打铁,眼前这间则是空的。
卫芷芊缓步跟了上来,抬脚踢在卫靖屁股上,冷冷地说:“你再乱说,我要告诉爹爹。”
“我绝不会说,我发重誓!我若胡乱说话,陈裕陈大哥死于非命,让狗儿咬成碎片!”卫靖吐吐舌头,举手发誓。
“陈大哥是谁?”
“他是我在小原村的街坊邻居,是我很尊敬的大哥哥,死了当真可惜。”卫靖举手,诚恳地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