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我要回家……”
宋栖迷迷糊糊的,脑子里像是被塞了一团浆糊。
她想家了,但哪里是她的家呢?
侯府不是,侯府里没有嘘寒问暖、互相关怀的家人,没有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没有一盏名为“等候”的橘灯,侯府里只有心机,算计,数不清的磋磨和陷阱。
上一世她嫁入的晋王府就更不是了,那里只有一柄染血的匕首在等着她。
那23世纪的医门呢?宋栖说不清楚,那里有师父,有师兄弟,后来还有数不清的弟子,她坐在那个位置上看着人来人往,看生老病死,她心中有尊,有敬,有感恩,但始终没有家的归属感。
细数下来,原来她一直都没有家啊……
那她究竟该回哪里去呢?
这个问题被倏然放大,宋栖忽然感觉心神恍恍,有种飘飘然绝世而去的感觉,她的身体在越来越沉重的时候,陡然一轻,寒冷不再,痛楚不再,仿佛下一秒就能解脱。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有人不让她解脱,一只爪子攥住她脚腕,将她不断往下拖,没下落一分,她身上的痛楚就加一分。
直至最后,在她疼得几乎不能呼吸时,一缕热息从唇齿间钻了进来,霸道,强势。
气得宋栖想要破口大骂,她要看看,到底是哪个混蛋!
宋栖努力撑起眼皮,刚一睁开眼,一张绝美冷艳但被放大许多倍的俊脸出现在眼前。
她吓得赫然往后一挣,栽倒在柔软的厚褥里。
“你醒了?”夙千朝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俯身压了下来,从被子和乱发中清理出她的脸颊。
宋栖藏在被子里的眼睛眨了眨,黑白分明中透着一种清澈的嫌弃。
“你犯病是吧?给我起开!”
预料中的暴怒没有发生,夙千朝乖乖起身,然后看着她如蛆一般,阴暗地扭曲蠕动爬着挪到床尾。
宋栖抬头看了眼窗外,惊叫一声从床尾掉下,“卧槽天亮了?怎么办,你怎么不把我送回去?完了完了,那群麻烦的东西又该找我麻烦了!”
她大脑飞速运转,在脑海中计算,一次性干掉整个永安侯府的概率。
有点低,但也不是不行,也就是宋元柔麻烦点,至于其他人,脑子加起来都没个二两数的,僵尸见了都得连夜打车回老家,收拾他们不过洒洒水而已。
推门进来的丫鬟看着宋栖脸上阴晴变幻,时而狰狞时而得意,不禁变得忧心忡忡起来。
“小姐她这是……”
夙千朝轻轻一哂,“犯病了,不必理会,最近让你们侯府的人小心点。”
一下子玩死了没意思。
“诶?等等,小芫你怎么在这?”
宋栖一个鲤鱼挺,从地上爬起,一跳一跳蹦到小芫面前,看了看小芫,又看了看夙千朝。
“蠢货,这里是你自己的卧房,”夙千朝起身,理了理被宋栖压皱的衣摆,然后弹了她一个脑瓜崩,“时候不早了,本王也该回去了,府上还有点杂物没有清理,告辞。”
他扬了下袖子,然后脚尖一点走窗户掠了出去,几乎一眨眼的工夫,人就消失不见。
送走了夙千朝,小芫准备好一大盆热水,关好门窗,把宋栖从蚕蛹中解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