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尊死在了大雪山,但传承没有。”
“这么多年以来,我从未干涉过伏龙山之事,但这一次,便叫我沐氏僭越一回!”
“从今开始,伏龙首席王洞玄当持掌尊令,行伏龙山生杀予夺,横断烟云之事,诸弟子见之如见‘玉箫剑’亲面,长老、首座、客卿包括我在内,皆须如此!”
“诸君,可懂?”
沐雨晴将束起的发簪猛地拔下,任由如瀑青丝泼洒,将这枚发簪狠狠的钉在了棺材板上,发出‘嗡嗡’晃动之音。
“不可!”
‘穿云腿’齐文双眸一缩。
“沐夫人,洞玄继任掌尊我等并无异议,但”
“继承‘伏龙掌尊令’,便相当于是继承了武碑林,那么那柄供奉其中的剑”
‘伏龙拳’齐燕亦没沉住气,哪怕‘玉箫剑’王端尸骨未寒,就在眼前,也没有压制住心中念头,突兀发声。
不过,却被沐雨晴径直打断:
“王洞玄已继掌尊,那么武碑林内所有事物,当由他来统掌,‘上洞伏龙剑’乃是前代掌尊亲自夺来,这才添了其中‘伏龙’二字,你说其主是谁?!”
这番强势的姿态,堵得诸人哑口无言。
齐燕齐文沉默。
随后目光不约而同,望向了堂内角落。
当他们看到,那位闭眸微阖,似在假寐的靠柱老人,没有任何发话的意思,顿时一声长叹,刚想说些什么,却听到场上又有人先了一步,道出声来:
“师娘,我等虽不似洞玄师弟,被师尊收为亲传,以子待之,但也为伏龙山传承而忧。”
“那柄剑哪怕是以师尊之才,也不能参悟分毫,只是日日借助其中玄妙,才达到了‘服气’的程度,封号武圣。”
“他老人家生前之时,每逢练武偶遇挫折,便对此耿耿于怀,时时长叹不能参悟其中万一,难以揣摩其中玄奥。”
“故此,弟子认为!”
“如若当真意图为师尊雪恨,我等亲传子弟,就该有‘一阅武碑林’,亲见宝剑,参悟其中玄奥的机会才是!”
“我季无暮敢立武道大誓,要是我能参悟剑中机密,当上大雪山,亲迎师尊骨回!”
“要是其他亲传兄弟,亦或者长老们有此机遇,也当如我一般,诸君,师兄之言可对否?”
名为季无暮的男子目光炯炯,刚毅的面庞上带着悲痛与郑重,随后抱拳一圈,倒是博得了堂内伏龙山核心门人不少的认同。
此人年近三十,在王端未曾发迹前,就拜入门下,是货真价实的一派大师兄,武功人品都没得说,足以为首席,甚至一派之主都绰绰有余。
但终究还是没有王洞玄得‘玉箫剑’偏爱,作为大师兄却不得首席之称。
不过对此,季无暮也没有表达过怨怼,反而笑呵呵的,对待王洞玄持兄长之仪,和煦无比,对待同门也是指导武艺,从未丢过面子。
只是没料到
会在这里,露出了獠牙。
这一番言论,更是摆尽了大家风范,叫沐雨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她之所以一力推举王洞玄,甚至不惜搭上那柄剑,自有私心所在。
但这个季无暮
她蹙了蹙眉。
“咳,咳咳!!”
突然,本来斜靠在不远处柱子上,正打着盹的老人,好像是被这动静吵醒了一样,揉了揉眼,猛地咳了咳:
“外面雷雨声儿这般大都掩盖不了你们的动静”
他站起了身子。
“真的是,有什么话不能隔日再言,就非得在一句破棺材前,吵成这副模样么?”
“也不怕平白折了寿数。”
“你们不惜命,老头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老人站起身子,他甚至连缟服都没穿,就系了条白巾,身子骨似炒糖豆一样‘噼里啪啦’作响。
待到站直了身,背着双手,那一张鹰视狼顾,眼凹深陷的模样,顿时叫季无暮、齐燕、齐云两兄弟心中一凛,颇为忌惮。
“该祭奠祭奠,该哭丧哭丧。”
“什么都弄完了,就赶紧回去罢,摆着张棺椁,莫非都想在这过夜不成?”
老人打着哈欠,摆了摆手。
他的威望似乎不简单。
状似无意的一声令下,竟便叫诸弟子稀稀拉拉,默默的顶着雷雨走了出去,甚至比沐雨晴还管用。
就连季无暮与二齐长老,纵使想要再说些什么,也只得咽在了肚子里,等天亮再言。
临走前,所有人都给这老人拱了拱手。
待到偌大灵堂,只余三人。
老人瞥了洛景、沐雨晴一眼,摇了摇头,只是对着这位俏夫人淡淡说了句:“你自便吧。”便独自入了雨幕,亦是离去。
沐雨晴看着他的背影,罕见恭敬的行了一礼,目送他离去。
到了了,才状似感叹了一句:
“老宗师对我沐氏、伏龙山,堪比定海神针,只可惜”
说到这里,她那一双明艳的眸子不由一黯。
不过只是片刻,便转而回首,看向一直默不作声,但却脊梁挺直,眸中有神的洛景,眼神复杂,道:
“你”
“应当知晓,我为何如此帮你争取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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