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家里面一个重要的思想就是有法可依、依法而行。
法即使规矩。
与儒家的“礼即是规矩”不同的是,法是不可以通融的,而礼是可以中庸的。
除了因为法家思想,方孝夫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就是试探一下皇帝的身体状况到底如何了。
这其实是皇帝自己太过于勤勉而产生的麻烦。
要是刘塬以前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上朝,现在几天不露面其实也没太大的影响。
所以,有些不太勤勉的皇帝当政虽然庸了一些,但不至于朝中有太大的变数。
往往许多变数都是那些过于英明神武的皇帝当朝时留下的后遗症。
此时,刘永铭装作若无其事地来到了太子的侧身边上。
他代着头对太子轻声问道:“二哥,这是怎么了?”
太子还没有说话,跪在边上的大皇子已然抬看怒视了刘永铭一眼。
好似心里觉得刘永铭过来就是来看他笑话的。
刘永铭与大皇子向来不和睦,自是没话与他说,但他与太子却是可以说上几句话的。
太子刘永铎抬头用苦逼的眼神看了看刘永铭却是不敢说话。
刘永铭想了想,轻声说道:“你不用说话,我问、你答,点头摇头即可。”
刘永铭回头看了看紫宸殿关闭的大门,对刘永铎问道:“你来的时候父皇是不是让你就在门外跪着听祖训?”
太子刘永铎点了点头。
刘永铭又言道:“没过一会,皇后娘娘打听到父皇没早起,关心他,又过来看他,结果被拦了驾了?”
太子又点了点头。
刘永铭又问道:“后来大哥也来了,也被父皇叫着跪在这里听训?”
太子依旧又轻轻点了两下头。
刘永铭脑子一转,好似想到了什么,他笑问道:“父皇让你听祖训,是不是因为你与太子妃一直都没有孩子?”
太子连忙又点了几下头。
刘永铭笑道:“还点头呢,我这句话是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父皇不会真用这个借口让你跪着的吧?”
太子还在点头。
刘永铭心中有些生疑。
他转眼看向了太子边上站着的大皇子。
大皇子感觉到了刘永铭不善的眼神,又抬头与他对视了一眼。
但大皇子此时跪在那里,感觉有些窘迫,实在不好发什么脾气,只得哼了一声,将头转了过去。
突然,刘永铭放声哈哈大笑了起来。
大皇子那脾气被刘永铭的笑声一激,那头猛得又甩了回来。
正当大皇子要骂街之时,却见得刘永铭用手指指着跪在地上的陆预正在狂笑。
陆预有些不爽地抬起头,哼了一声,也学着大皇子的样子将头转向了他处。
刘永铭笑问道:“我说陆礼部,你地上的祸不闯,为何偏偏来闯天上的祸?你激怒父皇,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呀?”
陆预哼了一声:“六爷别说那风凉话,是你刚刚激我来的!”
刘永铭又笑道:“放心,那不是风凉话。这事你的确是在理的,论公道,我铁定站你一边。但你不能占着理来做这等类似逼宫之事呀。你占着父皇贤明,不敢断百官言路,以此来为自己显名?仗着自己是从吴国来的,父皇担心以后外臣不来,招贤不得,不敢责罚你?”
陆预反嘴说道:“天道昭昭自有公理,地载厚德自有深义。人之所为,礼之所束。无礼则无规,无规则无律,无律则无法。无法则无情,无情则社稷即乱!”
陆预的话越来越快,就像是机枪一样往外崩字。
“哟哟哟哟哟哟”刘永铭啧着嘴打断陆预的话头。
他说:“本王听不懂你的之乎者也,你那些道理也不用跟本王说。本王刚刚说了,就论那件事而言,我站你一边。但这事,你办的不漂亮。你惹了父皇,就是惹了我。父皇即使宽宏大量不与你为难,我也得让你长长记性,别老捣鼓这种事。我就问你一件事情,你家的院墙修起来了么?”
刘永铭话一说完,只听得边上有人噗嗤一下,乐出了声来。
刘永铭转头向着笑声看了过去,只见得工部侍郎卫科就站着殿外不远处。
卫科可不是来请愿的,他是来看热闹的。
作为外戚最重要的事情是帮皇帝盯着朝堂里面的一举一动,而不是与皇帝叫劲。
也自是因为他是外戚,所以常被陆预这些清流名士们嗤笑。
现在有一个极好的机会来嘲笑陆预,卫科自然也是不会放过的。
那卫科在一边说道:“早听闻陆部堂的家院被人给扒了,虽然不知道是谁扒的,但算一算日子想来现在也已经修好了,即是修好了那就可以再扒拉下去了。”
卫科怎么可能不知道陆预家的墙是刘永铭扒的,他只是想嘲讽陆预,不想把刘永铭得罪在内。
陆预一听卫科说话,连忙转过头来冲着卫科怒瞪了一眼。
刘永铭见得要陆预要起身与卫科叫劲,他连忙用手指着陆预说道:
“别起来别起来!起来就算你放弃请愿了!”
陆预肚子里憋着一股子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