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刚过饭点,他自然是饿了,所以便向那户部食堂而去。
他在吃完以后,甚至还打包带走了一些。
但他带走的却不是吃食,而是一坛子的桐油。
户部衙门是隋朝时建的,唐朝时才完善建设,到如今却早已使用了数百年了。
这数百年的时间里亦是修修补补,到了咸德年间,因为皇帝刘塬的节俭,户部衙门早已就显出破败之像来了。
但朝廷里又没有新建房屋的拨款,最终也只能继续补补修修。
桐油作为一种修补的建筑材料,户部自然是有存放一些的。
刘永铭抱着一坛子桐油前脚刚出了户部衙门,后脚便怒气冲冲地杀进了兵部里去了。
此时,那兵部侍郎宋宪正端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着案上的一套卷宗皱起了眉头来。
突然呯地一声,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宋宪正当发火之时,刘永铭从外面走了进来。
“哟,六爷。这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宋宪的脸色一变,由怒转笑。
他腆笑着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拱手正要向前迎去。
刘永铭却没有理宋宪,只是低下头来将手上的坛子打开,向着那屋里的柜子、桌案泼起了桐油来。
宋宪鼻子里传出一股异味,他连忙掩着鼻子问道:“六爷,这好像是桐油吧?您这是……”
刘永铭洒完桐油,从怀中拿出了一支火折子,打开折冒,只吹了一口,那火折子上便冒出了小火焰来。
宋宪一见不妙,连忙叫道:“六爷!您这是做甚!”
“烧了你这破屋,给我出口恶气!”
刘永铭说着便要把桌案给点了,宋宪连忙抢上前去,一把握住刘永铭的手腕叫道:“六爷!六爷!有话好说!若是臣做错了什么,臣先给您认个错!”
“错?你堂堂兵部侍郎,父皇的左榜右臂,你哪里有什么错!要说错,全错要本王,信谁的话不好,信你的鬼话!”
刘永铭甩开宋宪的手,又要接着去点烧,却不想后面有人将刘永铭的腰紧紧地抱住。
“六哥!六哥!别!别!给我点面子!别烧!千万别烧!”
后面抱着刘永铭的正是七皇子刘永锐。
那七皇子刘永锐刚刚远远地便看见了刘永铭,正想问问他,之前答应他的那西域马是不是汗血种,或是问问什么时候能把马弄回长安,要不然自己天天这般惦记着也不是办法。
七皇子刘永锐跟着刘永铭进到宋宪的办公室里便看到刘永铭正要放火。
他只得上前,一把将刘永铭抱住,并劝解了起来。
刘永铭气道:“别劝!今天谁劝都不好使!”
宋宪急得都快哭出来了,那七皇子刘永锐一使劲,将刘永铭举了起来,在空中晃了两下。
七皇子平日里没事就会舞枪弄棒,身体自然是十分健硕,甚至还有些西域胡人的特征。
刘永铭叫道:“放我下来!”
“你先把火折子扔了!六哥!我还得在兵部观政呢,您这一烧,我可就没地方去了!”
宋宪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六爷,您有事说事,您别发这么大的火呀。”
七皇子刘永锐也劝解道:“六哥!马我不要了,不要了还不行么?你有事好好说呀!先把火折子扔了!”
“好!扔就扔了!”刘永铭说着把那火折子便向刚刚泼过桐油的桌子上扔去。
却未想那火折子没扔到桌面上,在桌角磕了一下,掉在一边。
火并没有烧起来。
刘永铭在道上绰号九纹龙,以火龙镖闻名于江湖道上,那可是暗器,以准度先,是绝不可能扔歪的。
这只能说明,刘永铭其实并不是真的想把兵部给烧了。
宋宪一见,连忙上前将那火折子捡了起来,将火头弄灭。
七皇子刘永锐这才放下心来,把刘永铭放了下来。
刘永铭甩了甩身,离了刘永锐一步远,气道:“七弟!你来凑什么热闹,别弄得把你给烧着了!”
“六哥……”刘永锐为难地说,“看在七弟面子上,有事冲着我来。我们有话好说!”
“跟你说不着!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冲着你发过脾气?行了行了,出去出去,你那马我少不了你的!”
刘永铭说着向宋宪的侍郎交椅走了过去,他来到交椅前十分不爽地坐了下来。
宋宪连忙将那灭了的火折子扔出了门外,这才小跑着来到刘永铭的身边。
宋宪问道:“六爷!这是出什么事了让您发这么大的火!您倒是说明白了呀。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