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啊啊啊啊啊！”

宁明昧一个激灵,就把齐掌门手指甩下去了，整个人向后一缩。

他反应太大，理智回窍时已经知道不妥。

因齐掌门正皱着眉头看他。

“师弟怎么了？”他说。

他甚至向宁明昧身前多坐了一点。宁明昧于是能近距离看见他关怀眼神,和嗅到齐掌门身上气息。

很奇怪。宁明昧下意识地多吸了一口,然后就被呛到了。

绝非臭味，像是隐约醇厚香气，却呛得宁明昧呼吸不过来。

更像是……荷尔蒙？所谓“男性气息”？

？？上次没嗅到这种东西啊？

宁明昧一时间皱着眉,屏着呼吸，下意识地用手背去堵自己鼻子。齐掌门看起来更忧心了,也靠得更近了：“明昧？”

晕得更厉害了。

齐掌门手扶上他肩膀,像是生怕他倒下似。宁明昧一开口才知道自己声音沙哑,但他清了清喉咙，道：“感谢师兄关心和爱护。在您鼎力支持下，我才能完成这次任务。我一切成绩，都离不开您关怀指导。”

声音好像正常了一点，宁明昧继续哑声道：“百年清极人,一生清极人。清极为我十分钟,我为清极一辈子。”

齐掌门说：“师弟，你真没问题吗？”

好诡异，那种奇怪感冒感又退去了一点。宁明昧继续说：“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为清极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一直是我毕生信念。一位修者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在回顾一生时，他不会因虚度年华悔恨,也不会因碌碌无为而羞耻。这样,他就能在临飞升时说,我整个修行生涯,都已经献给最壮伟大事业——为清极宗建设‘学在清极’学术氛围。”（*引用）

齐掌门：“嗯……师弟这话，又是颇有哲理啊。但师弟，照顾好自己身体，才是第一位。”

虽然这样说着，齐掌门手却收回去了。

宁明昧说：“师兄，我现在实在是精神得不行。从今往后，我要为清极再创佳绩，继往开来。而且……”

齐掌门：“嗯？”

宁明昧：“师兄。你我靠得太近了。”

宁明昧盯着齐掌门看。齐掌门居然真向后退去，有些尴尬似笑了一笑：“是我失察了，一时担忧师弟……忘记你不喜同人接触。”

“无事，谢谢师兄。”宁明昧说。

那种奇妙眩晕感终于稍微褪去，尽管不完全，但也足够恢复行动能力。宁明昧高速从椅子上爬下来，站起。

齐掌门道：“明昧，你真没事吗？别撑着，和师兄说。”

宁明昧：“没事。师兄，咱们快走吧，我急着回去开组会呢。”

差点给睡忘了。

齐掌门：“好，不耽误你事了。组会是什么？”

他从善如流地走在前面，宁明昧说：“为弟子传道受业解惑小会。”

齐掌门“哦”了一声，再没开口。宁明昧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在天台殿后殿，不知道是谁把他抱过来。

不过没关系，师兄弟，只管问心无愧就是。这更能让人知道，师兄弟关系好。

临到前殿时，宁明昧却听见齐掌门处传来一句：“十年时间，真是让师弟通达不少。”

宁明昧向前看去，前者察觉到他观察，微笑着转回头来。

笑容中温暖和关怀让每个人都会觉得，齐免成当真是个关怀师弟好掌门。

天台峰大殿有几名峰主，似乎是匆匆赶来。其中一名峰主是个圆脸中年女子，看起来脾气很好。她同齐掌门交谈了几句，就带着余袅和郑引商走了。

校医院峰主啊。

宁明昧一眼瞟过去，看见白若如和方无隅也在列。白若如眼睛亮亮，很为宁明昧开心。

方无隅脸上则混杂着一种复杂表情。

很复杂，像是很想为清极宗压过烟云楼扬眉吐气，又因出手促成此事是宁明昧而觉得糖里有屎。他见宁明昧来了，说：“此番多谢常长老。宁峰主常年在雪山上清修，多亏常长老熟悉瑶川城，否则如何能找到烟云楼众人？”

烟云楼弟子们原本

要跟着那圆脸峰主走了，见宁明昧来了，一个个如看见救世之星一般。

陆游鱼一眼就看出这个方长老怕是和宁长老不对付。不过她是烟云楼，当然什么话都敢说，于是故意大声道：“此番寻人，多亏了宁长老神机妙算，运筹帷幄！我们不伤一兵一卒，就把人从龙潭虎穴里捞出来了。”

宁明昧补充：“游鱼夸张了。”

哪里哪里，只有方无隅受伤世界还是达成了。

陆游鱼小脸一仰：“哪里夸张！等伤养好了，我们还要去缥缈峰讨教几招呢。缥缈峰弟子各个都是人才，希望宁长老不要为了论道大会故意藏拙呀！不过宁长老光明磊落，想必是不会。”

说完，她就一吐舌头，跟着宋鸣珂几个走了。

方无隅：…………

什么？那烟云楼女弟子这话里话外意思，都是宁明昧功劳。

他看向常非常。常非常回来时依旧耷拉着眼皮，一副半死不活样子。

“我是没做什么，你们是知道我脾气。”常非常居然开口了，“且我原本就是执肃长老，对外界之事，一窍不通。”

方无隅：……

这向来寡言常非常怎么还拆他台？如果他没看错话，常非常回来时明明心情很不好，看起来是和宁明昧有矛盾啊？

宁明昧却在这时善解人意地开口了：“这都是清极宗众人共同努力结果啊。齐师兄指出了方向，方师兄提供了经济支持。否则，我们怎么能高枕无忧啊？”

方无隅不想领他情，哼了一声：“绵薄之力而已。还是多亏了常峰主和宁峰主出力啊。”

这可不是绵薄之力，等你看到账单就明白了。

宁明昧令林鹤亭把账本递上。连续紧急学术十个时辰，林鹤亭脸色衰败，但递出账本时，还是流露出了发自内心惶恐和手抖。

方无隅瞥见他动向，心里又是哂笑。

到底是缥缈峰人，上不得台面。

宁明昧：“方长老要不要确认一下账单？我们这几日开支可不少。若是方长老后悔了，大可找烟云楼去要，或找齐师兄报销。至于我，也是可以尽一尽绵薄之力，为方长老报销些许。”

谈公事就不叫“师兄”，叫“长老”了。好给大家一个公事公办印象。

宁明昧这话是在阴阳他？看不起他？

方无隅嗤笑，宁明昧段位也太低了。他说：“我既然说了承担开销，便是承担。哪有人小家子气如此，就连自己许下诺言也要收回？”

方无隅把账单拿给身后弟子了。身后弟子看了账单一眼，差点没把眼珠子都瞪出来。她又想戳方无隅，又不敢在此刻打扰对方，一时间脸色比猪肝还难看。

还有点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