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军让快去快回,解臣就真听话,猛劲地踩着油门,一路狂奔,回到了永安屯。
汽车停在屯部门口,张援民和解臣刚从车上下来,赵国峰就从里面迎了出来。
他还以为,赵军又打着猎物给他送来了呢。
当日赵国峰和赵军约定,赵军不管打啥,给他弄四个就行。
而前天,赵军就把任务完成了,四头小黄毛子,还包车送。这样的服务,赵国峰很满意。
所以昨天上午,赵国峰就把定好的一百块钱送到了赵军家,由王美兰接了。
可他从赵军家出来的时候,正好碰见回来的解臣和张援民,看着二人从车上抬下来的活狍子,赵国峰又忍不住地想花钱了。
但昨天赵军不在,赵国峰知道,就算自己当时跟张援民和解臣说,他们俩也做不了主。于是,他就想着找机会,跟赵军唠唠,看看能不能让赵军帮他也抓俩活的狍子。
“赵叔!”
“赵叔!”
张援民和解臣下车,齐向赵国峰打了个招呼,赵国峰往后车箱瞥了一眼,不见里面有东西,心里不禁有些小失望。
只是两个晚辈跟自己打招呼,赵国峰只得点头应了一声,然后问张援民道:“咋了?有事啊?”
张援民知道自己在赵国峰面前,说话没啥分量,于是直接搬出赵军,道:“我赵军兄弟让我回来,跟叔你借点东西。”
一听是赵军派他们来的,赵国峰立刻回道:“啥东西?”
张援民道:“我兄弟说,咱们屯以前养过貉子,他想管你借那笼子使使。”
“嗯?”赵国峰闻言,眼前一亮,即刻问道:“赵军搁山里又抓住啥了?”
此时的赵国峰满心希望,一脸期盼地看着张援民。
可当他从张援民口中听到红狗子仨字的时候,赵国峰不禁更为失望。
豺,虽然少见,但也没有拿这个当礼物的啊。咱又不是非洲人,还能抓二哥当宠物。
“跟我来吧。”赵国峰兴致一下就低落了,给张援民、解臣丢下句话,转身就往屯部后面走去。
张援民、解臣一路跟着赵国峰,来在屯部后面的仓库,赵国峰一手掰过门上的大锁,一手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使其中一把将锁打开。
这仓库南北,各有一小窗,在这秋天的时候,只要不下雨,就天天开窗,南北通风。
所以这仓库里,并没有潮气霉味。
赵国峰带着他俩进了仓库,来在西南角,这里摞着五个大铁笼子。
笼子,每个高半米,长两米、宽三米,上面开门。在笼子里,还有使铁皮敲成的小槽子,想来是当年用来给貉子喂水、喂料的。
五个大笼子摞了两米来高,想拿最顶上那个却是不易。解臣往左右一看,见有木头梯子。
解臣把梯子拽过来,立在一旁,踩梯子上高,拽一个大铁笼子下来,赵国峰帮着张援民,一起把笼子接下。
由于不知道那石头洞里到底有几只幼豺,解臣和张援民就从赵国峰这里借走了两个笼子。
然后,张援民又跟赵国峰提了赵军的额外要求,赵国峰也不拒绝,从旮旯里抽出一个长杆的大铁钳子,将其交在张援民手中。
这大铁钳子,全长将近一米,是以前用来抓貉子的。好像十几年后,人们多用它来抓肉狗。
借到了东西,张援民向赵国峰道了谢,和解臣乘车离去。
当汽车驶出永安屯时,张来宝满眼恶毒地看着汽车离去的方向。而此时,他身边还站着一人。
这人年纪大约在四十岁左右,手里拎着两个九分兜子,风尘仆仆的模样,看起来应该是外面来的。而张来宝在此,就是为了接他。
“来宝。”江二栓扒拉张来宝,问道:“你瞅啥呢?羡慕啦?”
“我羡慕他个屁!”张来宝往地上啐了一口,但却仍未曾把目光收回。
江二栓见状,就知道张来宝跟那开车的人有仇,微微摇头,并未多言。
等江二栓跟着张来宝,一路来在老张家时,他刚一进张家院子,就被吓了一大跳。
在院子东边,一个大木头棚子前,拴着两只狗、两只熊!
两只小熊,看体型都有七、八十斤,但应该是喂的不好,浑身戗毛戗呲的。
一看来了生人,两只狗、两只熊都冲江二栓叫了起来,江二栓顿时被吓得腿软。
可张来宝只一摆手,那两只熊就转身,钻进木头棚子里去了。
江二栓跟着张来宝,慌忙进了张家,一进屋门内,就长长松了口气,道:“来宝啊,你家咋还养熊瞎子呢?”
听江二栓此言,张来宝脸色一沉,自张占山得病,他们家的日子就不好过了。而日子一不好过,两只熊的伙食也就差了。
见张来宝又撂脸子了,江二栓有些无语,记得去年这时候见,这孩子还挺好呢。
可这次见面,这孩子走路劈腿拉跨的不说,还动不动就给自己脸色看。要知道自己再咋的,也算他的长辈呀。
这时,屋里传出了张占山的声音,只听他道:“二兄弟来啦?”
江二栓闻言,正好借机进了里屋,见张占山躺在炕上,脸色灰败,左手更是不标准地攥着拳头。
“大哥。”江二栓进屋,就把手里的九分兜子放在炕沿边。
“来宝啊!”张占山费力地抻脖,冲外屋喊道:“给你二舅倒水。”
张来宝听见了也不言语,但却拿茶缸到暖壶前,给江二栓倒了大半茶缸的水。
等张来宝进到里屋时,就见江二栓正从兜子里往出掏东西。
一个兜子里是四瓶罐头,黄桃、山楂各两瓶。另一个兜子里,装的东西……和刚才那兜子里装的一样。
张占山见状发笑,道:“二兄弟,这咋还给哥拿两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