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随口一问,给了周凤平她很配合的错觉。
周凤平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来,紧接着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我听说瑜瑜这手里有很多产业,你们村的人除了老的干不动的,小的需要照顾的全都在她手底下上班。
村民们每个月的收入比城里工人们挣得还多呢。
所以我就想着,请你帮帮忙,把我儿子媳妇安排进厂上班,甭管是罐头加工厂还是酱菜厂,只要能进去工作,无论哪个都行,他们两口子不挑。
我这儿子儿媳妇在干活儿方面没得挑,他们勤劳又能干,为人也踏实,交代的工作都能干好了。
我跟你透个底,他们两口子现在上班的厂子工作十分清闲,但工资太低了,两口子每个月加起来也就一百三十来块钱。
听着是不少,但这点儿钱需要养活一大家子,城里的东西啥都贵,吃喝穿行样样都要花钱,再加上我两个孙子要上学,这学费生活费的每个月也不少钱。
我们老两口要是身体好好的不生病还好,稍微有个头疼脑热的,还得跟别人借钱花。
一年到头一分钱也攒不下,不欠外债就已经很不错了。
我这两大孙一天比一天大,再过个七八年,富贵就能说媳妇儿了,家里得给他们把房子跟彩礼提前准备好,才能找到好人家的姑娘当媳妇儿。
将来两个孙子一人一套房,外加一人一干块钱的彩礼,到时候风风光光地把人家姑娘给娶进门。
所以,我们一家子现在急需挣钱的机会。
我是那么想的,我这儿子儿媳妇儿进厂里上班儿,有瑜瑜帮衬着,以后肯定少挣不了,他们挣的钱就全存起来。
我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儿,听说你现在管着一个蔬菜基地,我可以去你那边儿给你打下手。
工资嘛就跟村儿里的人一样就行。
对了,你们蔬菜基地还有一个学校是吧?
我们一家子都过来了,到时候两个孩子肯定也得跟着过来,我想着如果可以的话,就让他们在你们村儿里上学。
秀香,这几件事儿对你来说不难吧?”
周凤平的儿子听到周凤平这么说,诧异得看了她一眼。
他妈撒谎了。
他跟姜霞在县里的装订厂上班,两人一个月工资合起来一共才六十五块钱,他妈往高里说了一倍!
这不是骗林家姨妹呢。
周凤平儿子觉得这样不好,林家姨妹又不是个傻的,回头知道了真相了还不得气坏了?
他也觉得刚才姜霞那么闹腾有些丢人现眼,林家姨妹的朋友们都在这呢,这其中还有个男的,那男的看他的眼神透露着轻视。
但他啥也做不了,甭管自己亲妈还是自己媳妇儿都不听他的,平时就把他当成可有可无的空气,这碰到事儿更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周凤平还能不知道自己撒谎了么,她就是故意把工资往高里说的。
这样孙秀香就不能轻视了她的儿子跟儿媳妇。
说不定还能弄个小领导当一当。
在周凤平眼里,哪怕芝麻粒大的小领导那也是官,当官的只要在一旁看着点儿就行,不用跟普通工人一样累死累活地干活儿。
谁不喜欢轻松悠闲工资还高的工作啊?
总之,最大程度地把两口子往高处捧准没错。
林母抿了抿唇,要是没有姜霞跟两个孩子闹这一出,安排他们进厂上班没什么问题。
罐头加工厂的情况她不了解,但酱菜厂刚投产不久,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前几天还招了几个外村的人。
只要符合厂里的规定,身体健康,人品方面没啥问题,为人踏踏实实不偷懒耍滑就可以。
可现在姜霞惹得林知瑜很不高兴,这人就不能再用了,不仅是姜霞,周家的任何人都不能用。
林母直截了当道,“两个厂现在都没招人,另外,这不马上要入冬了么,蔬菜基地没有种菜。”
总而言之,她没有工作可以提供给他们。
周家的大人要是不过来,他们两个小孩儿也不可能过来。
所以林母也就没有提上学的事儿。
提起来也是两个字儿,拒绝。
就这么拒绝了?
一点儿情谊都不顾?
周凤平磨了磨后槽牙,孙秀香就是有钱了才这么牛气。
以前林家穷的响叮,孙秀香恨不得夹起尾巴来做人,甭管是谁都能在她头上踩一脚。
现在却在她跟前摆起谱儿来了。
当真是半点儿情分都不讲。
周凤平也不想想,少年时期短暂的相处,能有多少所谓的情分,经过十几年的时间沉淀,本就不多的情分还能剩下多少,孙秀香还认识她,请她进家门吃顿饭好好招待一下就不错了。
姜霞耍讨厌的时候,周凤平要是及时阻止,那可怜的情分或许还能存留下那么一丁点儿,现在连那一丁点儿的情分都没了。
另外,情分这东西也不是那么用的。
情分再深厚,用这种方式消耗的话,用不了几次就没了,弄到最后会是两看两相厌,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
甚至还有可能发展成仇人,见面就眼红,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那种。
周凤平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秀香,你家瑜瑜现在可是大老板。
安排两个人进去她的厂里工作,不是她一句话的事儿吗?
名额满了的话,那就把现有的工人随便开掉两个,再让姜霞两口子顶上去不就行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