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男是唯一与其他人不同的。
“看来你们已经选出祭品了呢。”
围观的柴郡猫不合时宜地开口。
大概是被它的话刺激了,刀疤男揪住眼镜男的衣领,恶狠狠地质问:
“你、你们是情侣吧,你和她作弊了!”
洛丽塔一把推开他: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拿出证据来。”
刀疤男激动地指着眼镜男说:
“最开始就是你提出要用猜拳的方式选人!”
眼镜男一脸不屑:
“这能证明什么?大家都看见了,我们从始至终没有任何语言交流。”
刀疤男气得发抖,可找不出反驳的证据和理由。
“我看到了哦,大哥哥和大姐姐作弊了。”
许久没说话的混血小男孩突然小声说道。
“大姐姐在猜拳开始前,把一张纸牌放在手心,反复翻了好多次。”
“正反正反,就是你和眼镜哥哥商量好的出手方式吧。”
这个小男孩装着天真的样子说道。
“小朋友,你说什么呢,姐姐只是想确认一下卡牌上有没有其他信息罢了。”
洛丽塔的解释苍白无力,并且她还恶狠狠地盯着那个小男孩。
小男孩耸了耸肩,并不搭理她。
确认自己被耍后,刀疤男愤怒地大叫:
“这不公平,你们两个重新和我再来一次。不,其他人也可能作弊了,我要求所有人都重新开始!”
可没人同意他的要求。
“可怜的祭品,你要知道,没人会冒着把自己再次搭进去的风险,陪你重新玩一遍游戏。”
柴郡猫咧着巨大的笑脸,说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白辰也一样。
在这种生死一线的情况下,同情心泛滥没有好处,自身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见始终没人站在他这边,刀疤男似乎放弃了争执,从桌上拿起了紫色药水。
正当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时,他突然毫无征兆地冲向了老奶奶。
“反正你年纪这么大也快死了,不如就替我来喝吧!”
他一把掰开老奶奶的嘴,试图把药水灌进她的喉咙。
老人反应迟缓,无力反抗,根本不是刀疤男的对手。
其实本来大家都身为巫师,外表只是装饰,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进入了这个怪谈之后,自身能力都被封印了。
所以实力还真就停留在表面上。
老奶奶的那个巫师还真就变成了一个老奶奶。
干钧一发之际,一个灵活矫健的身影闪现。
小胖「咔嚓」一声扭断他的手腕,刀疤男跪倒在地,发出痛苦的号叫。
药水在一片混乱中滚落到了墙角。
离它最近的眼镜男趁机捡起瓶子拔开木塞,众目睽睽之下,不带丝毫犹豫地将液体泼向在地上呲牙咧嘴的刀疤男。
刀疤男的口鼻都吸入了剧毒的药水,他的皮肤开始溶化消解,几秒内便从一个健全的人类变成了一堆沾满血迹的衣物。
没有奇迹发生。
原来这便是中毒的后果。
但也就是这一瞬间,白辰想到了取出钥匙的办法。
“你们别这么看我,他本来就应该喝下药水,还想害别人,我只是帮他完成了应尽的义务!”
趁眼镜男忙着为自己的行为辩白,白辰夺过他手中还剩一半药水的瓶子,扑向角落的柴郡猫,毒药从它咧开的大嘴里渗了进去。
“喵!喵呜!!叮啷——”
柴郡猫瞬间化为乌有,腹中的钥匙混着血液,掉落到了地上。
洛丽塔捂住眼睛:
“柴郡猫是我最喜欢的角色了。”
啧。
刚才活生生的人消失在面前,也没见她这副样子。
白辰捡起钥匙,插入锁芯,顺利打开了小木屋的门。
门外是握着怀表的白兔先生。
“你们的动作可真慢,快点跟上去下一个地方吧。”
“嗯……让我数数,少了一个人吗?看来疯帽子得少备一份茶具了。”
白兔走在前方带路,诡秘的树林里所有人分不清白天和黑夜,地上时不时会出现未知生物的白骨。
走了许久,它停下了脚步。
面前是一片几近荒芜的草地,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看似精致的甜点,但凑近了便会发现,蛋糕上的红色果酱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表面布满了蝇虫。
“第二关中,一位玩家取得关键性道具,获得游戏奖励红心Q——天呐,他们要醒了,我得先走了,最讨厌和疯子打交道。”
白兔说完,像一阵烟似的消失在森林中。
而白辰的手里凭空多出一张红心Q卡牌。
看清上面的文字后,白辰不禁皱紧了眉头。
疯帽子从堆成山的血色甜点中抬起头,摇醒一旁睡眼惺忪的睡鼠和三月兔。
“快起来伙计们,要迎接新来的客人了!”
比起穿着礼服一丝不苟的白兔先生,三月兔显得格外凌乱可怖,它的毛发和衣衫上沾着密密麻麻的血点,猩红的眼睛扫视着每一个人。
它爬到桌子上大声宣布:
“各位新朋友,欢迎来到疯狂茶话会,只要活到最后,就能品尝到最美味新鲜的下午茶!”
三月兔的话里已经暗示了危机,这一关多半会经历流血与死亡。
餐桌周围的草地,有两个用红颜料画的标准同心圆。
小圆和大圆的直径大约是10米和20米。
所有人按照三月兔的指示,站到直径较小的红圈外,围成一个圆。
疯帽子一边唱着诡异的童谣,一边用手掌打着节拍,带着其他人绕着餐桌兜圈。
“谁杀了知更鸟?是我,麻雀说,
用我的弓和箭,我杀了知更鸟。
谁看见它死去?是我,苍蝇说,
用我的小眼睛,我看见它死去。
谁取走它的血?是我,鱼说——”
沙哑的歌声戛然而止。
疯帽子和三月兔立刻越过红圈回到位置,优雅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众人见状,纷纷效仿他们找到椅子坐下。
白辰闻了闻茶杯里的红色半透明液体,像稀释过的血液。
“一共十位茶客,只有九个座位,是谁没落座?哦,原来是我们的好朋友。”
睡鼠仍在草坪上熟睡。
疯帽子露出阴森狰狞的笑容,他从头骨蛋糕上拔下一把银叉子,往地上用力一飞。
叉子戳穿了睡鼠的脑袋,登时鲜血淋漓,染红了周围枯黄的草地。
疯帽子拎起它的尾巴,将它整只塞入礼帽。
头顶的帽子开始大快朵颐,发出贪婪的咂嘴声:
“才这么点食物,不够吃啊……”
“别着急,这只是餐前甜点呢,接下来才是正式的下午茶时间。”
三月兔将身后的椅子塞入桌子下方,餐桌摇晃起来,伴随着咀嚼木头的声音。
“在疯帽子吟唱童谣期间,茶客需在小圈范围外活动,等童谣暂停时方可入圈落座。”
“若有茶客在吟唱期间提前进入小圈,则必须接受惩罚,此轮童谣暂停前需站至大圈外活动。”
“一个座位只能坐一位茶客,没有座位的茶客不可暴力争抢。当有茶客主动离开座位时,其他茶客可继续落座。”
“童谣结束后一分钟内,没有落座的茶客,将会成为其他茶客的下午茶。”
“现在,第二轮疯狂童谣,开始。”
疯帽子再次唱起了童谣。
刚才那场只能算是新手指引,用于演示规则。
现在只剩下八把椅子,九位茶客,这次一定会筛选掉一名玩家。
疯帽子和三月兔大概率不会成为落单者,走在他们身边抢到椅子的几率是最低的。
白辰加快了自己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