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紧张,你始终是朕的皇后,是一家人。朕自不忍心,把你们逼如绝境。”江勉轻轻扬了扬唇,挤出一抹冰冷得不能再冰冷的笑容。“我听说郁国丈这些日子都在城外视察,你可以去城外寻他回来,一同回郁家。至于郁鑫在不在家中,一探便知。”
“梓潼知道了,梓潼回家后一定确认此事。”郁湘松了口气,庆幸江勉还是会念着他们的夫妻之情。
只是江勉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上来。
“我们是一家人,你是朕的皇后,朕希望你可以爱更多的人。你最近对清纳房,有些不大友善。”江勉一顿,郁湘克扣清纳房补给,他知道,只是以君王的身份不便插手,但倘若不鞭打下郁湘,只怕她会做得更过分......
眼瞅天气一日冷过一日,清纳房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入冬后他又去了藏书阁几次,可是那丫头把自己藏在房里,一次也没有见到。
他还从下人的口中,听到些散言碎语。
他们嚼舌根说,苏湄算哪门子的太后,为了一点炭火,竟然要自己做木工,拿到宫外换钱......
“皇上,这些都是宫人胡说八道,梓潼担心清纳房补给不够,已经差人送了一批炭火和棉被过去,不过那宅子实在太冷了,太后和太上皇住在那里着实委屈了些,梓潼会再送些补给过去的。”
因为对苏湄不满,郁湘的确在补给上动了手脚。也不需要她特别克扣,只要传出她和苏湄不对付的言论,那些颇有眼力劲的下人,便会自动减少清纳房的补给,不留余地讨好她。然后她再象征性地送去一点东西表示关心。不用亲自动手做坏事,还能捞到好名声。
“如此,便最好不过。”江勉缓缓点头,冲着郁湘摆了摆手,将她请了下去。
郁湘进屋兴高采烈,从大殿走出收敛笑容,一张脸冷若冰霜。
她按照江勉的吩咐,先去城外寻了父亲,带着他一起往家里赶。听说郁鑫还在望京,郁良大发雷霆,险些把马车砸了!
他知道自己的儿子不长进,就不能稍稍长点心吗?
他迟早会把自己玩死,会把郁家百年的基业玩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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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良只在家里呆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紧赶慢赶地进了皇宫,见了江勉。他从宫里出来,当晚便往边疆的方向去,第二天,朝里传来消息,郁良会在那一带体恤民情,近两年都不会再回望京。
据说当晚郁府还有一辆马车开出,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出了望京城。
还听说一向身体健康的郁老夫人害了一场大病,好几天都没有下床......
这些消息通过宫里八卦的宫人,陆陆续续传到清纳房,传到四喜他们的耳里。四喜当个热闹说给苏湄听,苏湄低头摆弄着手里的新做好的不求人,只要再用砂纸打磨一遍,褪掉粗糙的木屑就可以卖钱了。
十把不求人可以换到一两银子,她一天可以做两三把,这样一个月下去,就可以换不少的银子。
杨禄还说她手艺好,杂玩店的老板非常喜欢,有时还会多个几个铜板。
小丫头容易满足,收了多的钱便喜笑颜开,兴冲冲地来到江闵屋子,拉着他说闲话。
她好几次都憋不住地想要告诉江闵,她现在比以前厉害多了,都可以做木工换钱贴补清纳房了。但是又怕触及到江闵脆弱的神经,只能咬唇憋着。江闵心疼苏湄,不过见她一副既委屈还欲言又止的模样,又觉得好笑。
总之,苏湄不说,他就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他坐在木炭旁边烤火,身后倦懒地靠着玉枕,失去知觉的腿上盖着一床小毯子,微眯眼睛看着手里的书册。
这是杨禄带回来的话本,苏湄特别喜欢。江闵对情情爱爱不感兴趣,为了苏湄,才偶尔翻几页,咬着牙往下看。小丫头都喜欢这种不切实际又异常美好的情爱。
他摇了摇头,清纳房的门却被咯吱一声推开,苏湄披着白色的裘衣走了进来,蹑手蹑脚的关门之后,便凑到江闵跟前。
她把自己的小脚丫子伸进江闵的毯子里,大半个人缩进他的怀里,和她养的那只猫咪一样,天气越冷越亲人,恨不得和江闵黏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