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湘守在院子里,望着不远处跪在殿外的郁良。父亲从马车上下来,便让她搀扶着来到江勉的大殿外面,派宫人进去通报后,并没有立刻召见,而是让他呆在外面。
郁良便跪在殿外。
郁湘有向宫人提出异议,但是那宫人用一句后宫不能干政,便把她怼了回去。那是平素江勉最亲近的太监,传的话也多是他的口谕。
是以,郁良只能继续跪在外面。
直至身子已经不堪重负,摇摇晃晃,那宫人才又走了出来,请郁良进去。
郁湘赶忙上前搀扶,父亲本来康健的身子,此刻却是摇摇欲坠地往她身上倒,险些站立不住。她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堪堪保持住了平衡。
太监看了眼郁湘,到底不敢说什么,只能看着她搀扶着郁良,进到大殿。
大殿之上,只有江勉一人。
他见郁良进来,假惺惺地起身相迎,“国丈回来了?后姜果然是不讲礼仪的蛮夷之邦,斩杀来使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也只有他们做得出来!”
“国丈这一路受苦了。”
说罢,他收起了眼里的哀怜,转而严肃看向郁湘,“皇后是后宫的妃子,这里是朕平日处理国事的大殿。自古后宫不能干政,你还是回去吧。”
“可是......”
郁湘忧心忡忡地看了几乎被折腾掉了半条性命的郁良。
郁良向着郁湘轻轻摇头,虽然身子摇晃,不过还是听从了江勉的要求,“湘儿,你下去吧。你昨夜也没有休息好,正好回暖春阁休息,待为父和皇上说完之后,再去你那探望。”
“国丈也舟车劳顿,从朕这里离开之后,还是直接回府上休息得好。至于暖春阁,可以改日再去。”
江勉打断郁良。
郁湘也知道了那个秘密,看来以后要尽量减少郁良见郁湘的次数。自己这皇位是怎么来的,郁良比他还清楚。
“皇上体恤老臣,是老臣的福气。湘儿,你回去吧。”郁良是老狐狸,甚至江勉只用这么客客气气地说,他便能知道他心里最为真实的想法,劝说郁湘离开之后,再向江勉拜了拜。
行了君臣大礼。
江勉一直等到郁湘离开后,才把郁良搀扶起来,“国丈这是折煞朕呀,您是湘儿的父亲,又是大夏的股肱之臣,这么一拜朕可受不起。不知后姜那边,可还有什么转圜的余地,他们诛杀使臣又为了什么?”
后姜并不残暴,何况当年一战,他们虽然战胜,但也损失惨重。可惜他登基之前,虽然靠着战时的情报和后姜的朝廷有所通讯,只是即位之后,那些和他联系的朝臣,渐渐断了往来。其中大部分是莫名其妙的消失,再寻不到踪迹。
郁良长叹一口气,“后姜杀了使臣,又和天庆通了气,这一战哪有什么转圜的余地。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这次国战,恐怕天庆和后姜会一起对大夏用兵,倘若可以的话,倒希望陛下您让杨忠武去天庆那边。杨禄在后姜呆了六年,我怕杨忠武可以看出些蛛丝马迹。”
“这,自不用你说。”江勉点头,赞同郁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