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闵点头,“可惜朕只能呆在清纳房,帮不到什么忙。不用倘若有用得到的地方,还请大师不要见外。”
慎终大师知道江闵的处境,何况他信这事和江闵没有半点关系,不过摸了摸无咎的脑袋,“还真有一件事情拜托,这孩子跟着我,有些不大方便。倘若可以在清纳房里住上两日,便是不胜感激。他不过一孩子,应该无碍吧?”
江闵也想留下无咎,让他陪陪苏湄,说不定可以缓解她现在的悲伤难过,还有低落的情绪。
可惜便连这么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他都没法做主,只能略作思考后点头。“大师这安排朕没有意见,不过得先问过太皇太后之后,朕立刻差丫鬟过去问问吧。”
四喜很有眼力劲,听完江闵的话,便欠了欠身子,往太皇太后的寝宫去。
苏湄把小小的无咎抱在怀里,江闵和慎终大师在院中寻了处地方坐下,说起了闲话。苏湄心绪不宁,有一茬没有一茬地听着。无咎乖乖靠在苏湄的怀里,眼眶通红。
慎终大师打量清纳房,他大概在三年前来过这地方,那时江闵还在后姜游猎,这里住的还是一被打入冷宫的妃子。那妃子被冷落被欺凌,身旁连个贴心的丫鬟的都没有。她在一个冬日绝望地上吊自杀,还留下血书咒怨宫里的每一个人,将每个人都扣上了凶手的名号,这事闹得沸沸扬扬宫中人人自危。江勉便差人到了天祐寺,请慎终大师入宫驱鬼。
他那时进到的清纳房,是一个完全荒废的院子,野草都有一人高,凌乱不堪,没有一点生机。不过现在,却和当时迥然不同,虽然景致有些冷清,不过收拾得错落有致,水池里养了鱼,园子里种满了鲜花,还有随处可见工艺特别的木凳木桌,知道苏湄擅长木工,应该都是她做的。
本来已经没有希望的地方,却在苏湄小心的呵护下变得不一样了。
不由得多看了眼苏湄,她倒真是特别。
江闵和慎终大师聊了一会,多是些随意闲聊,或者江闵对佛法的理解认知。苏湄抱着无咎,两人看着池塘里的鱼儿发愣走神。直至四喜一路小跑回来,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太皇太后许了,她说可以在清纳房收拾出一间屋子让无咎小师傅暂住,还说倘若有需求的东西,知会一声便是。”四喜没想到太皇太后竟然这么通情达理,这才把自己的担心落下。
江闵并不意外,母后上次说了,在宫里不会再针对苏湄。不管这句话的真假,她都不会在这种小事上特别为难,何况还要考虑到慎终大师的颜面。
不过见四喜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江闵不自觉再皱了皱眉。“还有其他事情?”
“回禀太上皇,”四喜点头,余光先看了眼慎终大师,又看了眼苏湄,小心翼翼地说。“奴婢去的时候,皇上也在太皇太后的寝宫。说是明儿慎终大师面圣的时候,您和太后娘娘也要出席。”
知道皇上和江闵不对付,四喜说得小心,埋怨自己去得不是时候,倘若稍稍晚一点,便不会遇到这样的麻烦了。
四喜单纯,她并不知道,就算今日没有见到江勉,明天江闵和苏湄也得跟着慎终大师一起面圣。
“湄儿也要去?”江闵看了眼呆滞望着湖水发愣的苏湄,轻轻摇头,“也罢,既然如此,朕和太后便不推辞了。”
“那就有劳了。”慎终大师向着江闵和苏湄拜了拜。
“大师客气了,倘若真能帮上忙,朕和湄儿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江闵微微点头,不过心里存着顾虑,眉头也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