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湘?”江勉轻轻扯了扯嘴角,他以前单单知道这皇后飞扬跋扈,傲慢张狂,没想到竟然有安排刺客截杀的胆子?想来自己实在太小瞧她了。不过让郁湘离开皇城,他此前心底到底有些许的愧疚,现在估摸可以释怀。
“郁湘安排刺客截杀,是为了私仇,还是盼着祭祀失败,国战不顺?”
“郁良的尸体,不也是在天祐寺的山腰找到的吗?之前郁良说在望京养伤,现在想想,尸体出现在那地方,委实奇怪了些。”
“难不成这几件事情,还有某种关联?”
朝堂之上的大臣议论纷纷,虽说是窃窃私语,不过乍一听很有道理。
“安静!”江勉呵斥群臣,在他看来郁良死了就死了,不用追究根底地调查,他巴不得再过一段时日,大家便连郁良这人都忘记了。“那刺客现在在什么地方?带到大殿上来,朕有话问他。”
“那杀手已经身亡。”闵忠叹了口气,那刺客招供之后,一直是好吃好喝好好看管,不想五日后突然暴毙身亡。请来仵作检查,才发现他早被人下了剧毒,毒发是早晚的事情。
雇佣杀手的人,从一开始就没想让他们活着离开,无论是死在寺庙里,还是侥幸留下性命,都难逃一死,这样便能替自己永永远远地隐藏秘密。
这一步棋,下得又狠又好。
“胡闹,这么一来,线索岂不是又断了?”江勉破口大骂之余,心里却有些窃喜,杀手死了,这事便不了了之,也没有凭据证明他和郁良的死有关。
“是臣失责,臣当受处罚。”
闵忠跪了下去,头埋得很低,人是在他手里死的,他责无旁贷,被江勉责怪并无不妥。
看出君王震怒,文武百官又不清楚其中的缘故,不敢贸然站队,只能保持缄默。刚才还聒噪不堪的大殿,一下诡秘安静,落根针都听得一清二楚。
唯有慎终大师往前挪了挪身子,跪在江勉面前。
“大师有话就说,不用行此大礼。”江勉一边出言,一边暗示侯在旁边的小太监把慎终大师扶起。大夏信仰佛教,慎终大师是佛寺的领头,依循规矩是不用跪叩君王的。
这一拜江勉受得起,但是之后可能承受面对的舆论压力,却是他不想的。
慎终大师还是跪在地上,态度非常强硬。“贫僧希望皇上可以找出杀人放火屠杀村民的幕后真凶,将他绳之以法。我年纪大了,倘若找不到真凶,百年之后怕是无颜上黄泉路。”
他说得动容,苏湄不自觉眼眶湿了,若不是江闵眼眸暗示阻拦,她估摸已经和慎终大师跪在一起了。
江勉比任何人都清楚,慎终大师这一步是在将军,是在逼迫自己必须做出承诺。
他没有退路,只能轻缓点头,干脆答应。
“慎终大师放心,朕一定会给你交代的。”
他把这件事情交给刑部调查,也让闵忠全力调查协助,如若有什么发现,在第一时间通知他。
闵忠领旨之后,朝便散了。
慎终大师拉着无咎离开,行至大殿外特别等了等推着江闵的苏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