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知道苏湄虽然是小丫头,不过说话算数,江闵痛痛快快答应过后,邀请苏洋和他们一起共进午膳。因为时间有限,都是一些寻常并不复杂的小菜,并不稀奇,不过三人吃得津津有味。
饭后江闵和苏洋下棋,苏湄则和四喜在后院收拾忙碌。他们就要远行去春闱城了,苏洋说后院房间里说不定有什么东西可以派上用场,让苏湄前去收拾一下,而且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也该向苏家的列祖列宗上香,希望他们可以保佑这一行。
“太上皇如此,也是得偿所愿,求仁得仁。不过春闱城一路艰险,又多盗匪,此行真是吉凶难断。”苏湄离开后,苏洋省掉和江闵寒暄,进入正题。
他身在礼部,和李尚偶尔也有来往,虽然并未参与到整件事情的筹划中,不过知晓事情的进展和走向。
因为关系到苏湄的安危,江闵并无保留,苏洋无论是对事情的走向还是其他,都一清二楚。
“江勉可以放行,已经很难得了,至于是去春闱城,还是去别的地方,并不重要。”江闵要的,不过是个离开皇宫的结果,这是他千万打算的第一步。
苏洋静默点头,他担心苏湄,很想接着江闵的话往下问,不过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最后浓缩成一句。
“太上皇,希望臣的有生之年,还能见到您和湄儿。我这丫头心眼实,容易受人蒙蔽。不过跟了你,我也放心了。”
江闵举起面前茶盏,向着苏洋郑重点头。
“定不负所托。”
江闵离开皇城前往春闱城的消息,很快在望京城里传了出来,虽然才过去三两日的功夫,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成了人们茶余饭后说起的谈资。无论茶馆还是大街小巷,人们都在议论着这件皇家趣事。
“这位太上皇还真是好命,竟然去了春闱城那样鸟不生蛋的破地方,听说那里还有盗匪。真不知道我们的皇上是怎样的铁石心肠,才会送自己的亲哥去那种地方。”
“说得好听是养病,说得不好听可就是送死了。我还听说春闱城障气深重,就算是身体康健之人,都难免水土不服,更不用说太上皇一个废人。”
“我有一个亲戚,去春闱城采买货物,就在那里病了一个多月,差点把命丢了。”另外一人跟着附和,提到春闱城更是连连摇头,他并非胡诌,远隔千里的春闱城,的确如此不堪。
“当初皇上为太上皇甄选太后,望京城内无人不知,我还以为他们关系和睦,太上皇可以在皇宫里高枕无忧后半辈子,结果还是人算不如天算。”
他们说得起劲,见到不远处官兵过来,刚才还议论纷纷的几人立刻禁言,做鸟兽散呼啦一下跑开。
这些街头巷尾的流言,不出意外地,传到了江勉的耳里。
若是以前,他会勃然大怒,或澄清或镇压,把那些排异的声音都压下。不过眼下江闵离开望京,他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在江闵离开望京的第二日,江勉将所有朝臣这几日的折子认认真真查看了遍,凡是依附灵石希望江闵离京的奏折,都被他挑选出来,扔在一侧。
竟有三十多本。
其中有一本,是杨笑的一个舅舅上书。这人平时和杨笑走得很近,虽说后宫不能干政,不过他一直没有什么大的举动,江勉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他的手停在折子上,唇上露出一抹晦暗不明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