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郁点头。
江闵稍稍沉默了片刻,便让百里郁一定要瞒着苏湄,施针最好避开苏湄。
百里郁轻轻哼了声。
原来他并不在乎自己的双腿,更在乎的是苏湄在这之中的感受。
“你做恶人,比我合适多了。”江闵也不生气,承认了自己的腹黑。刚才若他开口,苏湄说什么都不会离开,只会硬着头皮留下。
治腿一定很痛苦,他顾不上苏湄。
“是吗?”这话百里郁可不敢苟同。扔给江闵一抹极淡的白眼。“不过你骗过了这次下次,总不能每次都骗她吧。她虽然蠢,但次数一多总会心疑,到时又要怎么办?”
江闵做事一向很有分寸把握,不会没有考虑到这个后果吧。
“能骗一次就一次。”
江闵低头想了想,深以为然地点头。
百里郁取针,长长的针一大半都进到了江闵的膝盖里,一点点地用力,江闵本来不动如山的表情,有了些微的变化。
“不用忍着,痛就告诉我。如果一点疼痛都感觉不到,你这双腿,也就废了。”
江闵额头有了淡淡的薄汗,抿紧唇瓣。
“疼。”
他顿了顿,将自己真实的感受说了出来。
“很好,看到你这双腿还有救。”百里郁很满意,不过又取了根针扎了下去,比之前那根更深更准,一点点地进去、再进去。
江闵不自觉倒吸了口凉气。
“不用忍,叫出来。”百里郁说完,江闵一声低吼。
四喜在一旁看得提心吊胆,终于知道江闵为什么要支开苏湄了。这一幕倘若小姐在,还不哭成了泪人儿。而且那得有多疼呀,一定很难受很难受。
四喜吓得,闭上了眼睛。
下一瞬,百里郁的脖颈,多了一柄长剑。苏翎站在她的身后,酒已经醒了,一脸杀气地瞪着她。
“湄儿呢?”
他起来没有见到苏湄,来到院子又见百里郁举着长针,以为她对江闵不利。加之百里郁身上浓郁的杀气,委实不像好人。
百里郁唇角轻轻勾了勾,慢慢悠悠看了苏翎一眼。
也就一眼罢了。
“江闵,你这既然有朋友,也该向我介绍一下。他因为误会把剑架在我的脖子上,说不定我能让他下一刻人头落地。”
百里郁淡淡然地说,虽被苏翎胁迫,却从容不迫,未有一丝一毫的慌张。
“大哥,把剑收了,自己人。”
百里郁的五官还有些异域风情,怎么看怎么不像自己人。就算江闵已经开口,苏翎还是将剑停在百里郁的脖颈上,丝毫不肯退让。
眼眸凛然。
“你没听到吗?”百里郁有些不大乐意,不过轻轻咳嗽了声。
苏翎这才不情不愿地,将放在百里郁脖颈上的剑收了起来。
“这位是?”苏翎仍然存有戒备地看着百里郁。
“我是叶秦的女将,百里郁。”百里郁清冷介绍,将扎在江闵腿上的银针一根一根剔了。“今天就先进行到这里,既然你有客人的话,我可以先回去。”
“不用。”江闵打断百里郁,“继续吧。湄儿好不容易出去了趟,继续施针治疗就好。”
江闵还是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开口说明。
“好吧。”百里郁虽然有些不大情愿,不过还是坐了回来,继续向江闵施针。
江闵忍痛,苏翎便皱眉打量百里郁。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好一会儿。